话音落下,人群一片喧嚣,许夫人踉跄了两步,还好身后的婆子及时扶住了她,才免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大跟头。
“你,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当着江大人的面,你告诉娘,我们给你做主,快,快起来,跟娘说实话!”
许夫人期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使了个眼色,便有婆子上前去想将许知楠扶起来。
许知楠却挥开婆子的手,重重地磕了个头,“江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人威胁我,都是我做的,请您明察秋毫,放了薛郎吧!”
许夫人气得发抖,脑子里嗡嗡作响,叫她连周围的议论声都快听不见了,她瞧着这个向来温吞胆小的女儿,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了过去。
江凝张了张嘴,拿起惊堂木敲了敲,“都安静!许小姐先请起,你说东西都是你拿给他的,可有证据?”
许知楠摇了摇头,“这要如何证明,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我就是拿了,旁人也不会在意。”
“孽女!你还撒谎,你定是被威胁了,如今当着江大人的面,你好好说,还来得及!”
许知楠眼中有泪,她看了看目眦欲裂的母亲,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旋即又看向被押着的薛郎,对方朝她摇了摇头,“许小姐,早就听闻小姐心善,您也不必因为看我可怜便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就是烂命一条,不值得小姐费心。”
许夫人闻言眼前一亮,未想这个当口那个姓薛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竟也愿意护着知楠,于是深吸了两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楠楠,母亲知道你向来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这样好不好,母亲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这小贼一回,只要他保证不再做些不该做的,咱们就不追究了,你的名声要紧,还是快些跟大人解释清楚吧。”
许知楠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对方眼底满是殷切,话里话外都藏在几分威胁的意思,许知楠苦笑一声,而后对着江凝重重地磕了下去,“大人,民女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请大人明鉴,还薛郎一个清白!”
“你,你,你,你是想气死我不成!”许夫人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孽女!我都说了不同他追究,你还在这里逞什么能!你名声不要了吗?啊?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薛凌也劝,“是啊,许小姐,您不必为我如此,我薛凌一人做事一人当,哪有叫无辜女子替我顶罪的道理,你还是快起来,回家去吧!”
许知楠泪眼盈盈,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薛郎,此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能害了你。”
“大人,我愿意交待清楚事情的真相,要打要罚,我都认。”
江凝点点头,“好,那我便听你说。”
“说什么说!大人,我家丫头脑子不好,定是叫人骗了,还是让我带她回去吧,就不打扰您办事了,这事儿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江凝眉头一皱,手中的惊堂木还是拍了下去,“肃静!你说不告了就不告了?当我京兆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到底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
许夫人讷讷地退了半步,只恶狠狠地盯着许知楠,“知楠,听大人的,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清楚,可不能胡编乱造啊!”
许知楠缩了缩肩膀,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回禀大人,我与薛郎之间,其实是有婚约在身的。”
这话一出,立刻就在人群中炸开了,江凝敲了两次惊堂木,才让围观的人群安静下来。许夫人听着那些议论声,气的身子直发抖,但江凝下了令,她身后站着两个衙役时刻守着,尽管心中不忿,把在场之人都骂了个遍,面上却始终不敢有什么。
“你继续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知楠点点头,继续道,“十八年前,家父还在徐州任知州一职,那时,我们家同薛家关系极好,母亲和薛夫人也是手帕交,恰好又在同一时期怀上孩子,二人便约定,若是孩子出生后,恰好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儿女亲家,彼此还交换了一对玉佩当做信物。”
说着,许知楠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底下的人立刻接过玉佩呈了上去,江凝接过仔细查看一番。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了一只白兔捣药,眼睛处还用红宝石做了点缀,瞧着活灵活现的。
“这样的玉佩薛郎手中也有一块,和我这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图案略有差异,薛郎,把你的那块玉佩也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