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夜风袭人。
上沧府城返回陀山的官道上,孤独的马车里,被阿木一脚踢断数根肋骨的驼山庄少爷保春,躺在厚实棉被上,一张俊脸已经痛得扭曲起来,双眸里泛出一股不正常的血红,嘴里不断地冒出恶毒的叫骂,如同野兽的吼叫。路边时不时传来声声古怪的鸟叫兽鸣,数个扈从高举火把,照亮一片,但夜风吹来,依旧感觉到一阵阵瘆人。
“保蜚,你为什么不杀了那几个人?为什么不抓住那俩个小娘子?是不是吃里扒外?回去我让阿爹扒了你的皮,赶出驼山庄,养不熟的白眼狼!哼——,痛呀”
保蜚握住缰绳的大手,青筋爆现,不明白这个义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吧,还是很有兄弟情分,为人纨绔却还能把握好分寸,现今简直是个畜生一般,愈发嚣张跋扈,除了有些畏惧义父外,对其他人毫无情面可讲,欺男霸女的事更是家常便饭,一开始还以为是修炼不顺乱了心性,但看到今日的作为,显然已经疯狂至极,管不了这么多了,是死是活先带回,看义父怎么处置吧。
那个大鹏马车呐,没猜错的话,人家用根手指都能戳死你,哼哼,无知小儿,留点力气回去嚎吧,黑夜寒风中,长长吸了口气,让冰冷的感觉安抚下有些烦躁的心绪,不再理睬这个庄少爷的胡言乱语。
“嗡——嗡——”,利箭破开夜空,凌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保蜚双眸微缩,电光火石间,抬手一抓,堪堪在自己门面前拽住箭杆,火光下,锋利的箭镞散出冰冷的光芒,箭羽嗡嗡颤抖,如同还在挣扎的毒蛇。
“啊”“啊”,几声惨叫,两名扈从栽倒在地,不知死活,剩下的几个,慌忙跳下马背,远远扔掉火把,躲在马后,惶惶不安的拔出刀剑,目光四下里搜索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车厢里的保春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近乎疯狂地叫了起来。
“哪路好汉?暗箭伤人,未免失了做派”,保蜚扬起手中箭枝,往地上一掷,插入被扔火把旁,只剩下箭羽,比劲弩还要厉害几分。
“啪啪”,零落的掌声响起,三个身着黑衣的人,缓缓走进火光里,为首一年轻人,方正脸,剑眉虎目,身材健硕,斜背一把长刀,紧随其后的年轻人,身材却是苗条,眉宇间与背刀年轻人有几分相似,却透着一丝妩媚感,双手空空,最后一人是个俊俏少女,小圆脸,背负长剑,手挽劲弓,显然刚才三箭是此女所发。
“驼山庄二当家果然了得,我们此次只为后面车上的那个畜生,不想与你结仇,你走吧”,背刀年轻人朗声道。
“畜生?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是不是有女的?保蜚,快把她抓过来,快点,将功赎罪,本少爷饶你一命,快点,嗬嗬”,车厢里保春疯地叫道,将车厢摇晃得一阵响,居然都忘了自己的伤痛。
“哼,自作孽不可活,怎么样?噬心蛊的滋味不好受吧?”,挽弓少女踏步上前,冷冷地讥讽道,声音糯糯的,一股浓浓的南方音调。
“噬心蛊?!”,保蜚闻言大惊,这种传言神乎其神的蛊术,向来为武林人所忌惮,翻身下马,离开了马车几步,“你们为何用此恶毒蛊术陷害我舍弟?”,眼里多了几分警觉,这三人修为不弱,至少都是先天境,打斗起来难说输赢,加上蛊术,更是凶险万分,心里开始盘算着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