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核心军区,空天军基地。
应龙飞行员秦至臻坐在指挥塔的边缘,远眺着机场跑道尽头。
天际线处,白云团团卷成一片,逐渐被夕阳点燃。
晚风轻轻拂过少女面颊,刚过耳的短发散落,遮住小半略显苍白的脸颊,鼻尖如小丘高挺。
少女两片薄唇紧抿,目不斜视,狭长眉眼间萦绕淡淡抑郁之色。
那个冒失的机械师,让她感到困扰。
应龙坠落事件之后,少女前前后后查看了无数遍齐然的资料,确定此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少女不能理解,为何要为一个素不相识,无任何利害关系的人冒生命危险?
少女怔怔想,如果是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再说她秦至臻,居然也有需要被人拯救的一天!
这样做他有什么好处?
是了,他一个小小的一级机械师,拯救了国宝级的飞行员,能得到不少好处吧?
不管给那叫齐然的冒失鬼什么动机,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欠下了一个非常大的人情。
救命之恩,如何相了?
少女曾经下了决心,除了这一身,欠了生养她的父母。
其它的,她再也不想有一丝一毫的亏欠。
橘黄的夕阳彻底烧红了云团。
云隙间漏下几道光芒,打在广阔的机场上。
应龙号和饕餮号如两座小山,矗立在一排歼90之前,明暗交替之间,辉光闪耀,更显伟岸威武。
两侧的工程塔车上,地勤如蚂蚁一般围绕两座巨人忙碌着。
“嘿,哈哈......啊,哎呀,疼疼疼......”
一个金发少女忽而从背后扑向秦至臻,只是常年保持的警觉,哪能让她得逞。
本能地一矮身,反扣住扑来的少女,瞬间便将其压制在身下。
和地面亲密接触的金发少女,大声呼痛起来。
“呜呜呜...坏女人,你要杀了我吗?”
秦至臻放开几欲垂泪的少女,一瞬间有点脸热,都怪那个冒失鬼,让她失神,差点误伤队友。
“谁让你这么冒失的,鬼鬼祟祟......”
“喔!怪我咯!哼,枉我在休假时还挂念着你。”金发少女嘟着饱满的粉唇,肉乎乎的圆脸上一双大眼水汪汪,似乎随时要流出水来。
“呀!哈哈哈......”
一不留神,上一秒还满脸委屈的金发少女,已经扑到秦至臻怀里,哈哈大笑,潭口大开,露出两排晶莹的牙齿。
“索菲娅!”
秦至臻无奈地被迫搂住了她,冷面之上虽显不耐,嘴角却偷偷上扬。
金色卷发披肩的索菲娅,不仅小脸圆润,贴身的战斗服包裹下,小臂、大腿、手臂、肩颈无一不是圆滚丰满。
尤其胸前两座峰丘,规模惊人。
相较之下,秦至臻便愈发显得苗条。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至臻在想男人呢,都出神......”
秦至臻略微一怔,斥道:“索菲娅,你闭嘴。”
索菲娅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放,肉乎乎的小脸像猫一样往秦至臻的脖颈间乱蹭。
“不嘛,快给我说说,那个男人。”
秦至臻在她的温香软糯之下,心底产生一丝异样,不由得语气渐软。
“索菲娅,放开我,我给你讲。”
远处,巨大的运90缓缓着陆,发动机的轰鸣盖过了塔楼顶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
......
东海市,上城区。
轻质建筑的乳白色根茎,生长到了材料的极限,尖端刺破云海,终于在万米高空中结出了果实。
云海缓缓翻腾,缥缈悠远。
每根突破云层的建筑根茎尖端之上,都承托着一个巨型的岛屿,形成了孤岛分布式的天城区。
这些曲折往上的建筑根茎,如莲花的肉茎,扎根大地,向上蜿蜒蔓延了两千多米,终于抵达云层之上,结出了一个个成熟的莲蓬岛屿。
各式流线型飞行器成群结,在岛屿和云海之间穿梭,仿佛云海中漫游的鱼群。
乾有容的私人飞船突破云层,降落在了天都5号浮空岛上。
相对广袤空寂的高空之中,因缺乏有效的参照物,往往给人以视觉的误差,误以为这些浮空岛屿之小。
视角拉近之后,才能体会到其巨大。
每座岛屿都是一座相对独立的城市,岛屿上自成一片小天地,和陆地几乎无异。
等离子层防护罩之中,森林、河流、山川一应俱全,甚至有小型的湖泊,形态风格各异的建筑或错落或集中,按照岛屿主人的意愿,座落其中。
天都5号属于乾家私有的领地。
低空放眼望去,地形起伏错落有致,林深而不广,山不高却奇险,孤崖临渊,长河瘦湖,有高山流水的瀑布奇观,也不乏小曲蜿蜒的山麓,其间低矮的古建筑依山傍水,看上去犹如一副古代山水画卷。
停机坪之上,等候的车队严阵以待。
车队之前,一位阔脸高壮的中年男士昂胸而立,着复古玄衣广袖,显出温文儒雅之气。
乾有容微蹙细密长眉,瞥了一眼已经阔步上前的男人,一丝不悦浮上心头。
冷冽的面容上,更添寒霜。
儒雅中年男人便是他法定的丈夫,童家的第二子,童万众。
车门开启,童万众伸手虚扶。
其国字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壮阔的肩背却无意中给乾有容带来一丝压迫,特殊的男性气息不禁让她眉头微皱。
乾有容平静的和他目光一接而过,自若下车,笔挺的军装没有一丝褶皱,冷艳的脸庞上,凌厉的双眸让人不敢逼视。
“多谢,不用这么客气。”
“有容,是我唐突了,好久不见,你依旧这么迷人。”童万众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一种让人舒适的磁性。
两人重新坐入宽敞的车厢,机械侍者奉上香茗,小心侍奉左右。
车队缓缓启动,驶入林间小道。
“回家来住吧,老爷子也希望我们能早日给让他抱上孙子......”
乾有容心头冷讪,不动声色道:“童万众,都多少年了,还玩这套?”
“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童万众脸色微变,但眼神坚定,企图捕捉到女人的视线。
可惜乾有容并不给他机会。
女郎显然不想多费口舌,凝眸望向透明的车壁之外。
布置精致的山水,似乎一草一木散发着某种她不曾领会的意蕴,但也仅仅如此,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消除人工设计的痕迹。
童万众端详着那张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冷艳脸庞,心底猛然窜出一股邪火。
现在什么年代了,他并不是要上演几百年前流行的霸总追妻的无聊言情剧。
何况他们的婚姻,不过是那些老不死的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