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不能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她收拾好碎片，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整理货物。

李婶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孩子，城里生活不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是啊，城里的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得多。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李婶的期望。

夜深人静，店铺打烊后，陶婉独自一人留在后院，借着昏暗的灯光练习着算筹。她一遍又一遍地拨动着算珠，直到手指酸痛，脑袋发胀。

其他学徒路过时，看到她这副拼命三郎的样子，都忍不住嘲笑几句。

“哟，这不是陶大小姐吗？怎么，还没学会呢？”

“我看她啊，就是脑子笨，再怎么学也白搭！”

对于这些嘲讽，陶婉充耳不闻。她知道自己基础差，只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总有一天会赶上他们的。

就这样，陶婉在“聚宝斋”里艰难地挣扎着。她像一块海绵一样，贪婪地吸收着一切新知识。她虚心向其他学徒请教，不懂就问，渐渐地，她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艺，能够独立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

然而，她与其他学徒之间的差距依然很大。她就像一只蜗牛，在漫漫长路上缓慢地爬行着，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陶婉，你过来一下。”王掌柜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语气严肃，让陶婉心里咯噔一下。陶婉心头一紧，掌柜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风，让她感受到阵阵凉意。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不安地走到柜台前，“掌柜，您叫我？”

王掌柜面色阴沉，眼神凌厉地盯着她，语气严厉，“你可知错？”

陶婉心中忐忑，她努力回忆自己是否犯了什么错，但最近她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出错，难道……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王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碎裂的陶罐，陶罐上的花纹精美，即使已经碎裂，也能看出它曾经的珍贵。

“这是今日贵客送来的珍品，你负责清点，却如此不小心，将它摔碎，你可知这东西价值几何？！”王掌柜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慌忙解释道：“掌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住口！我不是要听你解释！”王掌柜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陶婉的话，“你做事毛手毛脚，已经不是第一次犯错了！这次更是闯下大祸，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

陶婉心中充满了委屈和绝望，她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可是……

“掌柜，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绝不会再犯错了！”陶婉几乎带着哭腔哀求道。

“不必再说了！你走吧，明日不用再来上工了！”王掌柜语气决绝，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陶婉如遭雷击，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难道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拿着你的工钱，走吧。”王掌柜将几枚铜钱扔在柜台上，语气冰冷无情。

陶婉缓缓地走出门外，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她未来的命运。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铜钱，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寒冷和绝望将她包围……

“孩子，怎么了？”李婶看到陶婉失魂落魄地回来，关切地问道。

陶婉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李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