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一学年,打打闹闹也就算了。都升到三学年了,马上是要上战场的人,还这么不知轻重?”沐宪慈环视着肇事四人,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冷酷。
“前辈,许维均这小子私自去做开脉手术,招损我们国子监神武学馆的名声!”留从效立刻说道。
“他要是死在手术台上,那是咎由自取。他没死,那就是命中注定。”沐宪慈很不客气的说道。
“姐姐……刚才许维均……”沐闻雨双臂还在隐隐发抖,十分委屈的说道。
话未说完,沐宪慈只是冰冷的看了沐闻雨一眼,后者顿时不敢再多言。
沐宪慈面无表情来到许维均身边,眼神冷淡,全然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维均,留着你那股劲儿,去杀建奴。”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字字如同冰锥。
说完后,她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径自走向餐台取餐。
许维均心有所触,印象中的沐宪慈本是一个积极、乐观并且事事认真的前辈。不过,他现在也心知肚明,因了对方额角上的那道伤疤,已经让之前的那位前辈永远消失了。
战争,真的会扭曲所有人!
远处,那些低学年的监生正们,又小声的说起了什么:
“沐宪慈前辈虽然得了‘析木城妖豹’的称号,但上个月中旬时,析木城还是陷落了。”
“是啊,没开学前我就看了报告,驻守析木城的海洲卫只有不到两千人撤了出来。”
次日,神武学馆西院区。
许维均在四名国子监仪仗卫士的带引下,步行穿过了演武场八百米长的慢道,走进了天下武贤坛的前殿。
前殿高阔,置身其下仿若沙海一粒。
大殿的两侧,各排列六座由钢铁浇筑而成的人像,每一座雕像高达十米,棱角锐利,风骨庄严,恢弘慷慨。
从雕像前经过,在所难免会生一种被神明俯视的压力。
它们是大明帝国十二位已故的“神武大将军”,也是两京神武学馆的创始元勋。
底座上,以台阁体记述着先贤们的卓著战功。
前殿尽头,有青石板台阶衔接着天下武贤坛。
这座三层楼高的正方形楼宇,不仅是国子监神武学馆内礼堂,也是神武提督会的驻在地。
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神武大厅,仪仗卫士敲门进行了一番通报,得到允许之后,这才带引着许维均走了进去。
门后面,两名从事官示意许维均在外围等候。
弧形大厅的前端,沿墙陈列着十二张铜制大座,那是神武提督会十二首席提督的议会席。
不过,因了辽东战事愈发危急,这些年里不少神武提督长期派驻在前线,亲自坐镇指挥战事,今日到场的神武提督只有五位。
此时,这五位上了年纪的宿老们,正在站在十二铜座前的讲台附近低声谈话,神情多显严肃。
看到仪仗卫士带着许维均进来后,他们也只是投来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