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说完,手套流动着把三角符纸包裹起来。
“郑大哥,你,你这手套?”
看到两人吃惊的样子,郑杰一乐,快速的介绍了“百变衣橱”腰带的用法,两人这才想起,身上的衣服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式,根本不是出事时穿的。
他们欣喜的实验着玩具,老马突然不安的跳跃挣扎起来。
三人脸色一变小心戒备起来,只见灯光中老马屎尿奔涌,挣扎片刻发出一声哀鸣,瞬间倒地僵硬不动了,而马的影子脱离了缰绳,撒着欢消失在灯光中。
“啊——”
代志书忍不住叫了出来,冯河肾上腺素飙升,他不怕人,但真有些怕鬼,那是生命本能对未知的恐惧,是世界颠覆不知所措的恐惧。
风突然消失,树叶也安静了下来,林中的寒意却更加剧烈,白霜在地面蔓延,月光在隐退,星空在消失,只有雷蛇隐隐划过天空,白光闪动的瞬间,土路上似乎出现了一队人马。
“他,他们的脸。”代志书忍不住牙齿打颤,现在有人和他说世界上没有鬼,他是不信的,不然他自己如何活过来都解释不通。
“别慌,符文还没有反应,我们还是安全的。”郑杰拿着左轮枪,小心的戒备着,压抑着恐惧骂了出来,“如果是有人装神弄诡,老知的手枪也不是吃素的,它可是无限子弹的!绝对让他享受个够!”
一声炸雷响彻天空,树叶颤动,风回来了,尘土又扬了起来,一道更明亮的白光贯穿天际,毫无征兆,一个送葬的队伍影影绰绰出现在路上,唢呐响起,符纸发出剧烈的金光,有一些烫手,隐隐的压过了露营灯。
“撤!”
郑杰扔下露营灯就钻进了林子,冯河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代志书僵硬在原地像根没扎稳的木桩子,摇摇晃晃,冯河看了他一眼,只能把他夹在咯吱窝继续跑。
转身,抬头,冯河傻眼了,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眼前哪里还有郑杰的影子。
“鬼遮眼吗?”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树林,不顾代志书的挣扎,一咬牙,一跺脚,选了一颗枝叶繁密的榕树就攀了上去,树枝很密,扫过肌肤的感觉有些疼。
来到树冠,金光符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微微发烫的掌心告诉他,刚才不是幻觉。
代志书不挣扎了,甚至呼吸都轻了。
他准备掐人中的时候,才发觉眼睛酸痛异常,他用握金光符的手放在眼睛上,难受的感觉果然消退了很多。
此时不用睁眼他也察觉到了不对,代志书再瘦小也不能这么轻,风一吹有种要飞走的感觉,这怎么可能是人。
透过指缝,他看到手上残破的身体露出了白竹骨架,刷白的脸蛋上有两坨妖艳的腮红,一对朱砂眼睛无神的看天,这就是一个高端定制纸人。
他凑近再看,只见骨架上竹条上红色的纹路像云篆,腮红中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像甲骨文,胸口中烧毁的黄纸残渣有着硫磺的味道。
“有人搞鬼吗?”
他看向天空,就算是有人搞鬼,能改变天象这也不是凡人了,然而,这种人要杀他们却需要装神弄鬼,又显得他没那么强大,这就有意思了。
“既然你还怕我们,那就不该招惹我们,赌我们发现不了你的弱点,你可小瞧了杀手的直觉。”他看向了那张符纸残渣,这是唯一别扭的东西,谁家正经道士用硫磺画符,物理超度也不这么用。
唢呐声逐渐消失,一盏油灯缓缓亮起,一个戴瓜皮帽子的人靠近了大路,眼前,一个年轻的身体,用自己的腰带吊死在路边的槐树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任家小少爷办阴婚,贫道收钱办事,少侠冤有头债有主,寻仇记账在任发,无量福寿,莫寻错路。”
说着老人放下油灯,深深的鞠四躬,直接到底。
“师父,今天的风好冷,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快点开甩吧。”
小年轻的声音有些颤抖,老人敲了一下他的头。“毛没长齐的小鸡仔,你要学的还多着呐——”抽了一口旱烟,在鞋底上敲了敲,他终于提起油灯递给了年轻人。“行了,毕竟相逢就是缘份,把这个娃也埋了,多少意思一下,下雨天纸人潮了,跑了两个,是个隐患,告诉大伙赶紧挖,免得夜长梦多。”
“是!兄弟们,开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