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却夏急忙去拉,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公冶纵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发出一声闷哼。
“没事吧?”却夏心疼地扶住公冶纵,公冶纵茫然地左右晃了一圈,听到却夏的声音,于是把头转向她这边,视线却始终没有聚焦。
“慢慢,”公冶纵说着,寻到却夏的脸捧住,不住抚摸她的脸颊,“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却夏瞪大双眼,嘴唇发抖,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大脑传来阵阵眩晕,根本无暇理会公冶纵说了什么,颤抖着手在公冶纵面前晃了晃。
公冶纵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动作,拧着眉,有些茫然地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你…”却夏喉头哽咽,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公冶先生,你的眼睛…”
公冶纵温柔地为却夏拭去泪水,笑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别哭,可惜看不到你哭的样子了,一定很好看。”
“你…你还笑。”却夏发出响亮的抽气声,有些喘不过气来,扑到公冶纵的怀中呜咽。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么,医生说失明只是暂时的。”公冶纵轻拍着却夏安慰,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失明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
却夏却不这么认为,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所笼罩。她认识的公冶纵骄傲而强大,是所有人需要仰望的存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不得不离开故国前往异国他乡求医,在生与死的考验下失去视力。不敢想象他在这里的每一天是如何度过的,不仅要遭受病痛的折磨还失去了光明,光是想一想却夏就心如刀绞。
见却夏一时半会儿停不住,公冶纵无奈叹息一声,在却夏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放在藤椅上,他做这个动作十分行云流水,想来这些日子里对病房里的摆设已经烂熟于心了。
藤椅虽大,容纳两个人却勉强,公冶纵只能侧身躺在却夏身旁,将她纳入怀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想你了。”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夏情绪稳定下来,渐渐停抽泣,“但是看到你好好的,又感觉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公冶纵没有说话,将头埋在却夏脖颈里,闻到一股柠檬柑橘味的沐浴露味道。
“你在听我说话么?”却夏问。
公冶纵懒懒应了一声,他看不见,于是只能分出一绺却夏的头发圈在手指上玩。
却夏继续说:“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生气,你一声不吭就把我留在国内,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公冶纵:“嗯嗯。”
却夏轻哼一声,又说:“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公冶纵鼻尖尽是却夏身上的气息,最爱的人在怀中,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吻她。
“我刚刚说的话你有在听么?不要摸我的嘴巴,公冶纵!我还要说话!”公冶纵干燥微凉的手指抚摸着却夏柔软的双唇。
却夏皱眉,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躲开,于是只能忿忿地谴责公冶纵的这种行为。
“嗯…听到了,你在说…算了,”公公冶纵低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却夏的双唇,俯身吻下:“我现在只想吻你,老婆。”
“唔。”却夏惊呼一声,这个吻来得突然又来势汹汹,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
却夏溃不成军,只能抓住公冶纵的衣服,攀着他的肩膀,被席卷进一波又一波,永不停止的浪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