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瓷在一旁小声开口,“这季右丞是选择了渝王吗?”
萧寂月摩挲着手里温热的玉戒,“他在双王争霸的时候并未站队,却能安然无恙地活到新凰登基,怕是从一开始就是留在新朝的一步暗棋。”
诗瓷见她家阁主并不惊讶的模样,“那娄巧为什么要为难这季娉婷呢?”
歌馥嗤笑了一声,“诗瓷姐姐是糊涂了吧,谁愿意与别人共享一夫啊!”
诗瓷恍然大悟,“对诶。”
萧寂月淡笑,“怕是整个娄家都不舒心,饼就那么大,娄家刚好吞咽得下,半路杀出另一个吃饼人……”
诗瓷看着萧寂月脸上极淡的笑容,好奇道,“他们会起内讧吗?”
萧寂月看着太师府的匾额,抬脚踏进门槛,“这就要开渝王的统帅能力了。”
夜间萧寂月做了一个很朦胧的梦。
白墙黛瓦下,一对有情人在洁白的玉兰树下互诉衷肠,萧寂月想要听得真切些,可无论如何那声音似乎总是离得很远。
待要听清时人就置身于火海之中,看着血亲不停挣扎着,想要去将他们解救出来时便惊醒过来。
枕边是被泪水洇湿的冰凉,神色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你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声音是刚经历噩梦后忍不住地颤抖,霍言辰站在屏风外,“本是想来放封信件的,没想到你做了噩梦,便多待了会……”
萧寂月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只说,“你困吗?”
霍言辰的声音还是很轻,像是在害怕惊到屏风后的人,“不困。”
萧寂月抓着被子的手瓷肌青筋,很是用力,似乎还没从噩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开口,“那能等我睡下后再离开吗……”
霍言辰走到开着的窗边,让月光下的影子投射到屏风上,“嗯,你安心睡吧。”
翌日清晨,罕见的不用诗瓷唤醒,萧寂月自己睁开了双眼,窗边的人不知何时走的,只留下了一个极小的缝隙和一封信。
展开信件,上面罗列了中秋夜宴有可能出现和一定会出现的变动,末了附上一段话:吾知卿定有所察觉,奈何心中实在不安,故还是多了这些举动,请卿勿怪。
萧寂月不知是还没睡醒亦或是觉得这些话实在情真意切,脑海里冒出了个想法——他总是不该待在那掖庭的。
今日是中秋假期前的最后一日,故免了早朝,只需上呈奏折即可。
萧寂月也较往日慢了些才去乾象阁。因临近中秋,街上要比往日热闹许多。
萧寂月倒也一改平常的作风,没有拿着书卷看,而是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贩和行人。
许是车上的炭火比平日的多,觉得整个人都是暖烘烘的。
进宫后就碰上了渝王,彼此见了礼后就分开了。
诗瓷的语气里带着些震惊,“这渝王往年不都是在中秋那日才到的吗?今年怎么提前了几天?”
萧寂月想起那晚霍言辰带来的消息,只说,“许是他想要与圣凰这个许久未见的亲妹妹叙旧吧。”
诗瓷闻言眉头轻跳了下,也没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