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飒还没回来，他便坐到自己办公桌前，微闭着眼睛，想着这几日得到的信息。

仿佛无数个细小的线头，在他的脑子反复缠绕，游弋，每当他觉得抓住点什么，却又很快缠绕在一起。

期间有人找他说话，他都是随意应付。

神思也没有散开。

直到关飒回来。

关飒先是端着杯子，接了一大杯水，灌了足足三分之二，这才握着杯子，疲惫地说：“又是白忙活一下午。”

“怎么说？”

杨正知道分给关飒的路线本来就是大海捞针，难度比他这种固定走访要大很多。

虽然现在城市视频覆盖比以前紧密很多，但视频监控的清晰度往往达不到能分辨人脸的要求，而且存在很多死角。

尤其是幸福里周围本就是以前遗留下来，环境相对较差的地方，监控就更难覆盖。

若是凶手真是有预谋的谋杀，应该会避开视频监控。实在避不开的地方，也会想方设法乔装打扮，隐瞒相貌，甚至身材，误导警察判断。

果然，关飒得到的结果和杨正预想差不多。

能看到的监控，就是钱志云从公交车下来，买了蛋糕，最后又回到公交车上。

中间虽然有一些时间短片，但却没有监控，不知他去了哪里。

恰好当夜又是大雨，本来视线就模糊，人们要么搭着雨伞，要么穿着雨衣，就更难分辨清楚行踪。

杨正和关飒在关飒的电脑上查看视频。

果然都是只有公共场所的部分，没有靠近幸福里小区附近的视频。

关飒指着视频说：“你看，他下午来的时候，穿的这套校服是吧？

你再看这段，是他上车离开的视频，这个公交车是直达车，中间不会停顿，我也查询过公交车行驶纪录和监控录像，确定他自从上车后，确实坐到终点。”

“上车的时间是9点20分，如果他在幸福里犯案，然后再跑到公交车站，时间似乎也紧张点，除非他还有其他交通工具。”

关飒点头，“确实是，但如果有交通工具，必然会在路上出现……”

“这个不一定，他可以乔装打扮，例如穿着雨衣，反正满大街都是雨伞和雨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我们已经知道，他当时犯罪后先是跳入小清河，不管穿的什么衣服，都会浸湿对吧？

除非他当时没有穿衣服……

不对，他留下了沾染的布，布……布，原来是这样。”

杨正眼神微微一亮。

“你想到什么？”关飒急忙问。

“我们不是发现一块带血的布嘛，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脚印，我突然想通了，当时凶手应该是用临时发现脚印无法掩饰的问题，便用衣服包住脚，这样踏到地上的脚印，就只有前后的着力点，不就看起来只有两个圆坑。”

关飒微微思忖，随后点头，“确实如此，这样也能印证布上的血迹。

这么说的话，之所以留下篮球鞋印，是因为在竹林走的时候，布被竹茬刮破，所以才不知不觉留下残缺的鞋印？”

“对！”杨正眼神更亮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必须……”

他再次将视频调到坐公交车的位置，随后一拍桌子，“终于找到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