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标枪没入了潮水之中，一下子就不见了。

水流间蕴藏着一道金光，时隐时现，顺着漩涡的方向快速行进。

嗖的一下，那金光撞向布雷翁，他侧身躲过，溅起一串水花，却又让标枪消失在了水花中。

跟着涡流绕了一大圈的标枪一次又一次袭来，每次都有惊无险地擦过布雷翁的身边。

“又要搞什么花样？”

标枪切割开水面，它转换了目标，直往布雷翁的背上扎。

金属摩擦出火花被海水熄灭，两根标枪和一把剑，黄澄澄的三把武器被这一撞击撬了下来，掉进了深邃的漩涡中。

“糟了！”布雷翁暗叫不好，他在低处，鱼人在高处。能引雷的武器被夺走，自己还没有信心能让雷电射向那么远的地方。

漩涡越转越快，涡流的中间还在往下陷。海面刮起的风不知是在推波助澜，还是波澜本身带起了风。

一道又一道金光穿梭在浑浊的海水之中，难以辨认。

嗖嗖！两只标枪从布雷翁胯边上划过，要不是他看准时机垫步，肯定是要被扎的肠穿肚烂。

又是一道金光袭来。布雷翁手心虚握，用虎口接住剑格，铛的一下，他的剑像入鞘一般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抽出剑来，生怕塞壬再把他的剑卷走。

现在水里只有三把武器了，躲闪终于没那么吃力，就是扭不过，也能挥剑挡住。

塞壬看布雷翁一下子变得游刃有余，心生疑惑。

“水流的速度可是越来越快！你挡得了一时，挡得了一世吗！”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布雷翁单手挑飞一只标枪，说道，“你其实早就难以控制这水了吧！”

塞壬心头一震，脚下有些踉跄。这漩涡应该是自然形成的，自己只是借着推力，把自己的水流加速到对手无法反应的地步。

明明是雨后的万里晴空，头顶上的风却越来越大了。自己脚下的水柱本来在漩涡边缘，现在居然被囊括进了漩涡之中，而且被乱坠的浪头与风打得断断续续。自己的高度也越来越低。

这里面一定有鬼！塞壬四处张望，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和自己作对。

果不其然，一颗玻璃球，悬浮在漩涡的正上方。

“那绿脸的没死！是你搅的这水！”塞壬指着那玻璃球就骂，踩水上去想要抓住。

水晶球左右晃荡，走一个八字步。塞壬连扑几下空气，抓耳挠腮，跟着那球就扑进了漩涡里边。

再把头探出来，他已经用三根指头死死攥着那水晶球了。

“我要把你捏个粉碎！”

还没使劲，一个黑影就和塞壬撞了个满怀。

黑影露出那张红脸来，面罩后传出笑眯眯的语气：“来都来了，就别走啦！”

二人扭打在一团，布雷翁从背后抓紧塞壬的手腕，顺水而下。

塞壬手掌心聚水，向后盲射过去，却打他不中；想控水捡起标枪，落下时急，却忘了记标枪在哪儿。

好不容易转过身来，他把自己的脚塞进两人身体间的空隙里，拼命地想要蹬开。

“给我撒开！”

“你说的哈。”布雷翁双手打开，丢下了塞壬被拧成麻花的手。

塞壬怪叫一声，一下被卷入了涡流的中心。

鱼怪的手指脱力，玻璃球又回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