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水、臣为桨、君为舟。

民为稻谷、臣为蝗虫、君为农夫。

谁对？谁错？

秦月寒不知道。

但下意识的，她却更相信楚亦的说法。

而就在她恍惚、殿内众臣惨遭屠戮之际。

从楚亦出现后一直未曾说话的陈国公，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且慢！”

陈国公愤而起身，怒视楚亦：

“丞相如此屠戮群臣，可曾想过后果？”

“哦？”楚亦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有何后果？本相不知，还请老国公示下。”

陈国公当即道：

“这些大臣绝大部分出自各大修炼世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

“今日若是如此不明不白死在这大殿之内，那些世家会如何想？天下万民会如何做想？”

“不明不白？”楚亦闻言，惊讶的看了眼陈国公：

“老国公莫非是年龄太大，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他们的罪状我刚才不都念了吗？”

“那桩桩件件，可都是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真要追究起来，个个都该诛九族以震慑天下，彰显我大乾律法。”

“如何算得上是不明不白？”

“丞相该不会真的认为那些世家会听这些罪状吧？”陈国公冷哼道。

“哦？他们不听，又当如何？”楚亦神情玩味。

“造反！”陈国公沉声道：

“你如此行事，世家必反。世家势力遍布整个大乾，世家一反，到时候便是天下皆反！”

“大乾王朝，有倾覆之威！”

“所以老朽还请丞相为社稷计，略微惩戒他们一番即可，不要将事情做绝。”

“反？”楚亦闻言，顿时便清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国公见他还在笑，不由得有些恼怒道：

“老夫拙见，丞相若觉得有不对之处尽可指正，何故发笑？”

楚亦这才止住笑声，看着陈国公，认真道：

“我笑的是，国公一把年纪，却仍没看懂这世间最本质的道理。”

“空活两千余载矣！”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拳头最大的说了算。”

“所谓权谋手段，实力相仿时，才有作用。否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你阴谋阳谋，都如同那戏台上的丑角，徒曾笑尔！”

“世家代表不了大乾天下万民，能代表的，只有他们自己罢了。”

“反？他们若是不反，本相反倒没有合适的理由杀他们！”

“你......”陈国公顿时老脸涨红。

看了眼依旧被楚亦捏着下巴看着大殿内杀戮出神的秦月寒，当即恼怒道：

“陛下还请我出山帮你稳住局势，如今看来，却是匹夫竖子，不足与谋！”

“治国之道，岂是你轻飘飘一个‘杀’字便能解决的？”

“哼！”

说罢，他一甩袖子，便抬脚往大殿外走去。

可他还没走两步，便听见身后的楚亦懒洋洋道：

“老国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国公冷哼一声，回过头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老朽虽答应陛下前来助你，但你我既然政见不同，老朽自是要离开朝堂，回乡养老。”

“怎么，莫非丞相还想将老朽我一同留在这大殿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