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不是选修课,她回到了属于自己班级的教室里。
座位在非常不起眼的倒数第二排中间位置。
所有专业课里,数学可能是佐伯最不担心的课程,就像是医生说的那样,关于程序性记忆和语义记忆部分是健全的,所以已经完成了二年级学业的佐伯可以比较轻松的应对还在一年级的左幺的课程。
唯一的难点是语言问题,左幺作为一个华裔,是应当会中文的,但是佐伯只会日语和英语,这就迫使佐伯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直依赖猫猫的同声传译帮助。
幸运的是,在家里她暂时没有这样的烦恼。
左幺的家里只有一个失去了自理能力的家人。
严格意义上说,是左幺居住在一位没有自理能力的老人家里,一位在生前被她父亲称呼为师伯的人。
师伯,或者左幺应该称呼为师爷的老人,名字叫李剑升。这从社区派遣的社工那里听说,他已经91岁了,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平日里师伯和左幺并不会有什么交流,他和社区签署过完全的扶养协议,在他死后,他的所有遗产,包括房屋和土地都会被收归社区作为代价。
“左幺同学,请你解一下这道题。”
佐伯听到了之后立刻站了起来,班级里隐隐约约有窃笑声。
“左幺同学,你没有Pad,就请到讲台这里解题吧。”
佐伯一言不发地离开座位,走到讲台的位置,用电容笔在电子白板上答题。这个场景对于班里的其他学生来说可能是有些新鲜感的。
左幺是班里少数没有携带电子设备,依然使用纸质书上课的人。
倒不是因为左幺的家庭是什么奇怪的反对电子的宗教,只是单纯没钱而已。可以上鸭川中学这样的私立名校,很大程度上也是需要依靠捐助和学力。整个鸭川中学之中,有大约5%的学生存在和左幺一样的境遇。
完美的答题结束,佐伯也没有在讲台停留,而是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座位上坐着。
虽然她很想低调行事,但是她在鸭川中学存在本身就是高调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境、成绩,还有她的长相。
好在左幺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所以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佐伯可以收拾书本,尽快回家。
离开校园,她就把发卡从口袋里取出来,别在头发上。鸭川的校纪颇为古板,对于头饰有所要求,只能取下来,但是害怕丢失,佐伯离开了校园就会把它别到头发上。
“佐藤公一什么时候会来接我?”
“不知道。”
猫猫的回复一直都是这样言简意赅。
离开学校一百多米,就从3区进入到了7区,校园的嘈杂环境也就随之消失了。
下午的时间,居民区相对安静,所以这时候如果有人跟踪,就会特别显眼。
有三个应该是和她同校的学生,没有丝毫伪装,时不时交头接耳,和她拉开大约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跟着。
一旦佐伯停下或是转身,她们也会慌忙转身或是散开,就像是一群小鸟一样。
佐伯不紧不慢,步行穿越了整个7区。
在7区向南的位置,属于行政规划里不存在的区域,新港居民称之为9.5区,或者“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