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张杨深吸了几口气,不让自己再陷入回忆中。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三年,此刻却一绞一绞地轻痛。他轻声问:“谁把她救回来的?”
“你大概不认识,不过很快你就能见到了,叫余枫,83年从内地调来的,你走之后顶替你的位置。挺年轻的,比我还小一岁呢。”文敏猜出张杨此刻心情不悦,又赶紧找补一句:“水平跟你肯定还差得远。但你走后,只能让她上了。”
张杨叹了口气:“谁让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文敏说:“首长回来之后知道你走了,那段时间……唉,你懂的。她本来想把你调回来,但听说你也伤得不轻,就再也没提这事。”
张杨闷闷地说:“但愿她恨我。”
“你这是什么话?她这三年都不怎么提83年以前的事了,说过去的事,败掉的仗,没必要再反思。但照我看,八成是因为你。”
“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文敏沉默了几秒,大概是觉得迟早会瞒不住,便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张杨心颤了一下:“那谁不是已经帮她……?”
“余枫吗?是救回来了,但肯定会有后遗症的。首长这几年状况越来越差了,余枫也说过,再这么下去,恐怕……”
文敏不说话了。
张杨倒急了:“没人能治后遗症?那你们怎么不叫我?”
文敏慢慢说:“以前是这么考虑的,首长不让。”
张杨冷笑:“病情耽误三年,她直接等死得了。”
“好啊,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她。一会儿你自己跟她说去吧。”
张杨又想起三年前那一幕,心中又绞痛起来。他没做声,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却很快被海风的哀鸣淹没过去。
两人都沉默了。路面渐渐亮了起来,远处,基地总部大楼的灯光已经清晰可见。这里离海很近,涛声轻拍着车窗,海风在黑夜中低鸣,这种感觉,熟悉得令人心碎。
张杨轻轻问:“这么久了,她还记得我?”
文敏笑了笑:“她就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