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颐轻叹一口气,脸上掠过一抹无奈,“我即便什么都不言,她也能找出诸多不是。她不喜欢我,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是错。”
尽管口中这般说着,但她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任由丫鬟用那精致的象牙梳,细致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丫鬟边梳边细语安慰:“夫人心里清楚,便要行事滴水不漏,否则岂不是授人以柄?只要夫人愈发出色,总有一日,老夫人会看到您的好,那时,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您了。”
夏颐的眼神逐渐暗淡,她深知老太太对自己的不待见并非一日之寒,那感觉就如同剧中预定的情节,来得无缘由且猛烈。
夏颐对讨老太太欢心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未来的路,她需要更加机智地应对……
不久,发髻已被梳理得端庄大方,丫鬟又细致地用湿巾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轻拍上一层薄薄的脂粉,使得她本就俏丽的脸庞更显光彩照人。
接着,一套深蓝色绸缎长裙被丫鬟缓缓展开,替她换上。
“夫人,这套衣裳既不失体面又低调内敛,既不显得张扬,亦不流于轻浮,老夫人必定无从挑剔。”
丫鬟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我们这就去吧。”
夏颐投去一瞥,欲言又止,最终只以微微点头作答,“好,走吧。”
……
阳光洒在安华堂外。
夏颐跪在庭院中央,今日的天气的确宜人,只可惜太过于炎热,让人心生烦躁。
夏颐仰首望向那廊檐下的小丫头,正偷偷抹泪。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论怎样准备,这一关终是躲不过。
再周密的安排,在这里也变得无济于事。
廊下,老夫人一脸不悦,与柳依依并肩而立,两人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夏颐。
即使有廊檐遮蔽,仆人们依然手持扇子,立于两侧,不停为她们扇风,但凉风似乎无法驱散老夫人内心的愤怒。
老夫人望着烈日下跪得笔直的夏颐,仍旧不满地斥责道:“哪有正室夫人如你这般懒散,日上三竿还迟迟不起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非要让人去请,才肯前来问安?”
“哼,毕竟是皇上的赐婚,你自视甚高,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长辈的位置?”
老夫人的冷哼声中,怒意更盛。
“再看看你穿的这身衣服……”
老夫人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挑剔。
夏颐抬头,目光恰好与之相遇,而身旁的丫鬟也泪眼婆娑地转头望向她,满是心疼。
“来见我,还知道好好打扮一番,看来面子对你来说挺重要的嘛。”
老夫人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讽刺。
“可是,明知迟到,还要花费心思打扮,这是故意拖延,还是想要给老身一个下马威?”
这话让丫鬟愕然,而夏颐则满意地低下了头,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对于有偏见的人来说,任何小事都能成为挑剔的理由。
她若不打扮,便是不修边幅,不敬长辈,有损主母形象;而她精心装扮,又成了故意迟到的证据……
然而,她分明与柳依依几乎同时到达,何来迟到之说?
若真要论迟到,柳依依又为何安然无恙?
但这问题,夏颐心中自知,不必问出口,问了,也只会徒增一个牵扯他人的罪名。
在这府中,有些答案,无需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