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辰零不知道的情报，勾起了他十足的好奇心：“然后呢？”

“······那时的我，回到了圆桌厅堂，恳求地询问着那至高无上的双指，恳求他为我指明接下来的出路。但得到的回应却还是只有——战斗吧！不停地战斗吧！去狩猎玛莉卡的子嗣，无需为此踌躇，他们已然堕入歧途······去狩猎，去掠夺，去成为艾尔登之王！”梵雷说着，忍不住耻笑了一下子，“辰零，你的确是成功打败了葛瑞克，但你不觉得可笑吗？我的朋友，我的战友，甚至于我的爱人，明明他们都已经为此殒命，但那双指却还在口说着风凉之话，对我们这样能力不足的人，大谈特谈着虚无又飘渺的美好憧憬，却丝毫不给予任何的帮助，这和让人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梵雷握拳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因为真情流露，他的眼眸中布上了微微血丝。

“······在双指空洞的引导下，我感受不到爱啊。”他抬头望着远处的那一棵黄金大树，“这还不是第一次······当我们被玛莉卡女王放逐于交界地之外，赐福与双指也不都对我们弃之不顾？但等到了面临毁灭，又苟延残喘地将我们召回······甚至，还依旧将我们当成工具，用完就扔。所以，我一直想着，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们真的有必要与他讲求情义吗？哎——”

愤怒、哀伤、悲痛······最后都随着他的一声叹息，再一次隐去了踪迹。

“······梵雷。”

“哦，抱歉，抱歉。说起曾经的往事，我不由地有些过于激动了。”梵雷再次彬彬有礼地欠了身。

辰零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每个人的经历并不相同······我只是想着继续贯彻自己的信念，走下去，其他的并没有思考太多。”

“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辰零。”梵雷笑着说道，“我见过太多的褪色者只是一味地遵循着双指的旨意，丝毫没有自己的思考。你能那样想，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

顿了顿，他又神神秘秘地靠近过来：“不过，交界地上到处都是双指的眼线。即便是你没有感觉，他也会将事情故意引导向他所期望的境地，会让人误以为命运本该如此。”

“······嗯？这是。”从梵雷手中，辰零被塞来了几根溃烂的手指头。

“这是能够令我们摆脱双指指引的手段，去解决掉那些暗中监视我们的混蛋，请你务必试一试。”梵雷眼带笑意地往后退开，像是完成了地下交易的黑商一样。

——亏我还差点为你的经历感到哀伤了，没想到，你依旧是为了拉我入伙啊，梵雷酱。

辰零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但也只得先收下溃烂血指，口头答应：“我知道了，会试一试的。”

“很好，很好······对了，你还有要事，是吧？我就不继续碍着你了。”梵雷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我会期待我们的再次会面，亲爱的。”

浑身微微发毛。

——我可是有梅梅的阿褪。

——别以为你对我百般夸耀，说句“亲爱的”，我就会变心啊！

辰零在心里嘟囔着。

再次召出了托雷特准备离开，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向梵雷询问道：“对了，梵雷，你认识涅利乌斯吗？”

“······他啊，涅利乌斯的确是我的同僚，但他比较冲动，像是以前受了什么刺激。若是冒犯于你，我这边向你道歉，辰零。”

“嘛，反正我也教训了他，你别向我问罪就行。”也不知道梵雷能否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辰零继续说道，“不过最近，我又撞上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染上了癫火。”

“癫火？！”梵雷的眼眸掠过了一丝惊疑。

看样子，梵雷似乎也知晓癫火究竟为何，而辰零也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就是一种癫痫罹病，恨不得世界的一切都同他一起毁灭才好······若是你之后见了他，可要当心点，别让他伤害了你心中更为尊贵的存在啊。”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提醒，辰零。”梵雷再次鞠躬。

而辰零也不再耽搁，驾马继续朝着利耶尼亚西岸奔去。

癫火乌斯，为了得到夏玻利利葡萄，也一定会路过这座蔷薇教堂，到时候，就让梵雷来稍微对付他一下吧。

——既然你多番阻挠我，也别怪我给你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