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每次都得挨一顿打，又不能抵债。”朱存眯着眼，看笑话地看着气势汹汹的陈宇。“你知道吗？我刚才在交易社见到一个很不错的口味数据包。你知道的，那些营养块不能没有口味数据包的。”

经历过那个残酷的时代，现在的附民每天只能用贡献值换取一种没有味道的营养块作为食物。而口味数据包，是一种五感的数据资料，通过小脑处链接大脑神经的脑机，让大脑感受到对应的嗅觉和味觉体验。是一种末世时代下，节省资源和满足附民生活需求的平衡。

当然，这些数据包同样需要用贡献值购买。也算是堡垒刺激附民劳动的手段。

“昨天我又高价卖出去一个脑机，是一个刚偷溜进来的流浪者。你知道的，现在的荒野可比以前危险多了，无主的脑机也越来越难找，价格自然就高了不少。可他还是爽快地买了，还欠了我不少贡献值。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朱存不管陈宇有没有听他说的话，指着自己小脑位置的脑机，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喂，你废话真多！”陈宇有些受不了了，抄起手边一块废金属就朝朱存扔了过去，力气之大在空气中都刮出了刺耳的声波。还没完，陈宇紧接着跳向朱存，起脚就踢。“要是被我打倒，就要不到贡献值了！回去很难交差吧！”

“哟，是吗？你一个废物哪来的自信？”朱存有些赞许地看着陈宇，他看得出，陈宇比一个月前速度更快了，不过还远比不上他。

朱存向左跨了一小步，就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废金属。再右腿向前横扫而出，快速袭来的陈宇像是自己找罪受儿一般，直勾勾地撞到朱存的腿上，两个完全相反的力撞在一起，不仅没相互抵消，还使得陈宇被扫飞了数米远。

“咳。”陈宇疼得弯腰难受，好几秒钟透不过气来，还忍不住干咳一声，才堪堪保持住身形。不过陈宇还是紧紧盯着朱存，眼神露出些许疯狂的意味。

“呃。”朱存皱了皱眉。他已经见过陈宇这种眼神很多次了，虽然每次结果都是陈宇被打趴下，自己拿到当月的贡献值。不过朱存还是被盯着有些不自然。“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坚持多少次，才会聪明一点儿。虽然我也很喜欢贡献值，也不至于用一身伤来证明。难道这是你独特的爱好吗？”

“你错了，我不在乎什么贡献值！”陈宇挺了挺腰，盯着朱存的眼睛里居然显露出不太恰当的兴奋。“我只是想，揍你一顿！”

陈宇大喝一声，朝着朱存跑了过去，右手握拳直击朱存那张欠揍的脸。

朱存向后跳了一大步，和陈宇瞬间拉开了大段距离。陈宇一拳挥空，身体受惯性影响止不住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栽倒。

“你知道的，你这种最低能的附民，是没资格反抗我的。你只是我每个月的乐子，一个我没兴致了，就可以随手抹去的乐子。”朱存拍了拍衣服，看着狼狈的陈宇，说道。然后眼神示意身边的三个手下，说：“这废物有点费时间了，还是你们上吧。不要下死手啊，揍到起不来就行，不然下个月的贡献值就收不上来，就在你们那份抵扣掉。”

“好咧。”三个高大的壮汉听到朱存的命令，不敢放松，开始由三个不同的方向慢慢靠拢陈宇。他们三个穿着普通的附民服装，不过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们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上，时不时会闪过金属光芒。那是由一种坚硬的低级合金经过粗糙冶炼后，制造的坚硬拳套。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陈宇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双手指骨早已经握得咯咯作响，对着第一个迎上来的壮汉下巴就是一记快速的上勾拳。

那名壮汉还没出手，颊骨立刻就被打得破裂开来，嘴和鼻子也喷出大鼓鲜血，直直地被击飞老远。“砰”一声，倒地没了反应。

另外两名手下见状，两人眼神互相示意，再故意一左一右，向着陈宇的脑袋就挥拳打过来来。陈宇没去在乎被击飞的那个壮汉怎样了，而是打起精神，应对直面而来的危机。

只见陈宇屈膝弯腰，两名壮汉的拳头擦着陈宇的头发而过，差一点儿就蹭到了陈宇的头皮。躲过两人的拳头，陈宇捉住两人还在惊愕停顿的时机，双腿蹬地猛地发力，腰身应力旋转向上，一个拳头大回环，正中两人侧脸。瞬间两道夹着断齿的鲜血喷出，抛洒出迷人的弧线。回过神来，两名壮汉也已经被陈宇的拳头捶飞了出去。

“喂，貌似我的拳头比你的口味数据包有用。”陈宇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沫，又用带着疯狂的眼神盯着朱存，说道：“你要不要也试试拳头的滋味？放心，免费的。”

“你这个只低等的流浪者，懂个屁！”朱存也甩了几下手脚，算是做了动手的准备。“我亲自陪你玩玩。不对，是玩你。三四年了吧，我动手还是第一次，对吗？”

“说不定就只有这一次呢？你可要好好珍惜！”陈宇疾步向前，速度比刚才的挥拳要快不少。

“把你打怕了，让你不敢再用那种可笑的眼神冒犯我！”朱存沉肩侧身躲过陈宇的进攻，再一拳正中陈宇的面门。

“怎么，你怕了吗！”陈宇被打得踉跄后退好几步。他感觉到，鼻梁被打歪了，血从鼻腔汹涌而出。

但是陈宇没有理会，反而直接用整个身子扑倒朱存，将他扑到地上，抡起拳头拼命往朱存身上招呼。每砸一拳，陈宇自己的鼻子就会喷出一道血迹，一些血还会随着呼吸，沿着鼻腔逆流到嘴里，再从嘴里喷出来。

陈宇一拳接一拳地砸，死命地砸。朱存着用小臂护住头部，但还是被陈宇喷出的血迹喷得满脸都是，让他连呼吸都不太愿意。加上陈宇这种不按套路的攻击方式打得他措手不及，吃了好几拳暗亏。慌乱间只好双腿交叉向上用力，狠狠将陈宇顶开。

“你这个疯子，疯子！不就一点点贡献值吗！至于吗！至于吗！比我还疯，比我还疯！”朱存慌张地抹掉自己脸上的血迹，用几乎崩溃的语调喊道。

“还没完呢，再来啊！”陈宇不顾腹部刚被顶得生疼，站起身就又奔向朱存。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朱存，所以他要疯！要越来越疯！要比谁都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