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我饿,我饿……”
夜,安华西城一间草房内,漆黑不见五指,一个虚弱的男孩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开来。
“娃儿,别哭,别哭,娘这就给你找些吃食。”
一阵琐碎声中,一个妇人爬了起来,对着男孩一阵安抚,只是她的声音除了心疼外,更多对额是麻木苍白。
黑暗中,又是一阵摸索的声音,妇人不知道从十枚地方摸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捏碎一块,往男孩嘴里塞进去,接着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些。
“娘,这是馍馍吗?怎么一股土味儿。”
黑暗中,女人眼眶微红,不忍撒谎道:“是馍馍,吃下去就饱了,就能好好睡觉了……”
“馍馍真好吃……”男孩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床边,女人呆坐半晌,嘴里突然涌现哭泣声:“娃儿他爹,这可怎么办啊,这样总吃那泥也不是办法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总会有法子的,不是还有我吗?”
意识黝黑枯瘦的手掌捏了捏女人的肩膀,安慰出声,“朝廷不是说赈灾的粮食马上就下来了吗,坚持几天就可以了。”
“等几天,等几天我们就死了!?”
女人的声音在黑夜中突然大声了起来,带着一抹麻木疯狂。
给黝黑汉子都怔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话没出口。
似乎意识道自己声音有些大了,女人生硬放低了许多,带啜泣的身影,低沉的诉苦。
“自立春开始,安华这边就没下过一滴雨了,天上连朵云都看不见,种下去的庄稼刚冒出芽来,就因为干旱枯死了……
官府的粮食上上个月就说要到了,上个月也说到了,但是现在还没到,城里有点人脉的,月前就不见人影了……
剩下的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就是那些吃人的东西……我看官府就是想让我们死。”
“别乱说,要是让人听见就完了。”
黑夜中,黝黑汉子不知想到了十枚,瞳孔猛然收缩,连忙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
接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没了声息。
他们却是没有发现,此刻的门外,一个趴着的女孩儿,却是死死的捏着门框,手上煞白,眼里似乎下定了十枚决心,捏脚离开了屋子,往外面去了。
等女孩走远,汉子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浓重的叹息声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委屈一下春娘那孩子了。”
“孩他爹,你的意思是把春娘……”
女人猛然想到了什么,连道:“不行,不行,春娘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这样做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不行,绝对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啊?”
汉子的声音微大,接着无奈的低沉下去,“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春娘继续跟着我们也只会一起饿死,送到如意楼去说不定会吃香的喝辣的也说不定。总比留在这儿强。”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朝刚刚睡着的男孩方向看了一咽,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如意楼的那些人上个月就联系我了,愿意出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钱,咱家就能挺过这段时间,等到朝廷的粮食了。
之前我肯定不会怎么干……但是现在。”
“没办法了……昨天他们又来找我了,”
“明天我去找如意楼那些人吧,春娘那孩子从小懂事,她会理解我的……”
黑夜中在没有声音,一切沉浸下去。
草房外不远处,是一颗大大的槐树,春娘走到槐树下,慌张的朝四下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面摸出一个火折子来,
点燃之后在地上寻找一番,找到了自己之前做的标记。
看着标记,春娘眼神里却是充满了犹豫害怕,仿佛标记的下面埋着什么恐怖的的东西。
以至于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只是犹豫片刻,脑子里浮现刚才听到爹娘的话语,眼里重新被鉴定替代。
“我不能让爹爹饿死,我不能让娘饿死,不要阿弟饿死……”春娘害怕的边哭,边手指颤抖的往土里挖去,她很害怕,但是有些东西比土里埋着的东西更可怕。
夜里,女孩的咕哝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慢慢的她面前的土坑越来越深,她的手也破了皮,泥土粘在上面结成块,她却浑然不知,依旧念叨着那几句话,
在土坑快有膝盖深的时候,春娘的手指突然传来坚硬的触感。
她手像是触电般的立马弹回,脸上又惊又喜,喜的是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了。惊得是对于这个东西的害怕。
顺着她的视角看去,之间微弱的火光下,一个黑红交织的,看着就十分诡异的雕像从土坑里露出一个角来。
这是一个邪神的雕像,想象着脑海中关于这个恐怖东西的传说,春娘却是有些不敢动弹了。
心里萌发出一股要把着东西掩埋住,然后立马跑开,再也不回来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是纳满的真实,促使他去这样做。
就在春娘的心里的这股想法越来越强烈的时候,黑红雕像露出一角上面的宇哥漩涡状的符文吸引了春娘的目光。
这个符文似乎有着上面魅力,让她盯着看了少许。
她猛然想到了之前趴在草屋外听到的话语。
‘如果再没有吃的,大家都会饿死的,据说这个雕像能变出钱来,只要进行简单的仪式。’
想到家里的困境,春娘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心中一狠。
眼睛闭上,不敢看土里还埋着半截的雕像,直接囫囵的用手把着东西刨了出来,捂在怀里,往家里柴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