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回头,再不看边之胥一眼。
“老大……怎么办?”最左边肌肉虬结的汉子怔怔地望着边之胥。
他们剩余十来个人还在单膝跪地。
“哼。”边之胥大袖一挥,示意众人站起,“距离下一次赤离宫的选拔还有些时间,只要他还在霄河宫,我们有的是苦头让他尝。”
“秦修……你完了。”何广眼中满是戏谑与嘲弄,“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惹到了怎么样的人。”
“何广。”边之胥突然望向他。
“在。”
“你最近盯好他,必要的时候,让他知道知道,侮辱我边家的下场。”边之胥面上还有些云淡风轻,但额间青筋微微暴起。
“他毕竟是从赤离宫下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第一次试探他的时候,我们两人的实力,大概在伯仲之间。”何广虽然狂妄,但对实力的判断,还算正常。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边之胥冷笑,“秦修……我记住你了。”
……
广场之上,是今天轮值的年轻师父张虚华。
“秦兄,这里。”黎中和倪桥远远地看到秦修,便朝他挥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一同听讲。
秦修点头,欣然坐在他们身旁打坐修炼。
“秦兄,”头发奇短的倪桥颇有些玩味地看了看他,看了台上的张虚华一眼,小声道,“听说你拒绝了边之胥的邀请。”
“他要我给他下跪,我委婉拒绝了。”秦修挠挠头。
“厉害啊秦兄,不愧是赤离宫下来的人。”黎中眼睛放亮,却被倪桥捅了捅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说。
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在乎这个名分的。
秦修看了看他们,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小声道:“没有关系,我并不在意从赤离宫下来的事情,如果我有实力的话,自然是那里的人,如果实力不到,反而应该让出机会,不是么?”
当然其实比起凤尾我更喜欢当鸡头就是了,秦修心里默默说道。
两人听了此话,不由得相视一笑:“还是秦兄宽容,比那些……要看得开。”
“何广他们,在霄河榜上排名不低,便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预定下一届赤离宫的人了,对我们霄河宫的一些普通人,就是爱答不理了,甚至……有些看不起。”黎中攥拳,却也苦笑摇头,“我们自知实力不够,但是也不希望总是受到他们的欺侮。”
“我们一开始以为,秦兄会和他们一样呢。”倪桥虽是短发,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有几分凌厉的气质,但看向秦修的眼神却柔和得多。
“可能……”秦修嘿嘿一笑,“是我要脸吧哈哈哈。”
三人相视一笑。
“咳咳。”台上的张虚华瞟了他们一眼,三人有所感应,双唇迅速紧闭,唇角微微挑起。
“好年轻的师父。”秦修悄声说道。
张虚华年方二十余岁,是第一年做学宫的师父。他身着不算修身的灰色长袍,头发并没有经过刻意的梳理,几只呆毛在风中凌乱地吹着。
“阴阳一体,虚实相生。”张虚华念的是斗士大家——王生之校考注释的凝渊诀。
“一般来说,只有失去了提升自己斗士等级的机会,无法再有寸进的老斗士才会考虑进入学宫内部去教学,一般有晋升空间,能够接任务的斗士,对成为学宫师父这件事情,是不屑一顾的。”黎中的长发不着痕迹地绑住,和秦修的野人发型相比显得干净不少。
秦修点头附议。
“听说啊,张虚华家里人都看不起他做这个,毕竟成为斗士,谁不想做任务提高自己和家人的地位,老了再做学宫师父也不迟。”
秦修点头附议。
“我听说他都没脸回家,把给师父们的休憩室都改成了睡觉的地方。”
“他老婆可凶了,上次有学生看到他在路上被老婆打呢。”旁边有知道的人也凑近,小声地说着。
“是吗,我怎么听说他是光棍啊,年轻斗士不奋斗,跑来当学宫师父,谁能看得上他啊。”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秦修点头附议。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还是斗士啊,你们中能有多少人能成为斗士啊。”倪桥还是有些找补。
“我上次路过休憩室,看到他拿着纸,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到处都是鬼画符。”
“好像叫什么术数吧,咱们是斗士,研究这些玩意儿干什么东西,能拿来打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