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云：“所以，你昨晚梦到什么了？”

张小君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我梦到我站在一大堆残破的尸体旁边，然后突然飞过来一只乌鸦站在我的肩膀上。”

尸体？乌鸦？听上去有些不妙啊，难道他精神出什么问题了吗？

柳盛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继续问道：

“然后呢？还有吗？”

张小君：

“然后好像那只乌鸦说话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它说的，反正当时有个声音问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脆弱？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柳盛云一一记下。

接下来，柳盛云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叮嘱张小君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她。

她感觉有些棘手了。

……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君还在做梦而且每次梦的都不一样。

有时候梦到那棵树，有时候梦到那只乌鸦，又有时候梦到一条长满鳞片的蛇，还有时候梦到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张小君精神状况之复杂，远远超出了柳盛云的想象，关于他身体的特殊之处还没研究完，结果精神方面的问题就把她难住了。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柳盛云大概摸透他的情况了，他的梦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要素，而且每次做梦时都会有极大的情绪波动。

柳盛云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她现在真的担心张小君的状况，虽然也想放慢进度尽量留着张小君在她身边做研究，但她更怕他的精神问题恶化，作为医生的职责还是压倒了求知欲。

终于，在熬了几个夜之后，柳盛云大概琢磨出了一套方案。

……

在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下午。

“张小君，和上次一样，你进去以后听我指示就行。”

柳盛云有气无力的说着话，现在的她憔悴了不少，至少在张小君的问题解决之前她不敢安然入睡了。

张小君点点头。

“好。”

他推门而入，依然是那个房间，但各种布置和上次大有不同。

跟随着广播里的指令，张小君走完了柳盛云这位医学天才给他下达的全部指令。

他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那笑容中带着轻松与解脱的意味。

柳盛云问道：

“张小君，你感觉怎么样？”

张小君面容祥和，回答道：

“我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见到了我思念的人。”

柳盛云继续问道：

“那你记起什么了吗？”

听到这话，张小君愣住了，脸色突然由祥和变为疑惑，然后变得略显狰狞。

“啊——”

他突然抱着脑袋，低声痛呼起来。

柳盛云大惊，连忙安抚他：

“好了好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她把张小君带到了房间，安抚着他睡去。

这是怎么搞的？

柳盛云这位医学天才也麻瓜了。

不过现在阶段性工作也完成了，自己也需要暂时休息一下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天色突然阴了下来，灰蒙蒙的，空气也有些潮湿，要下雨了。

天还没有彻底黑的时候，雨便落了下来。

这场雨不大，但也不不能说小，雨滴打在屋檐，草地，栏杆上，奏出独特的乐曲。

张小君醒了，他听到了外面的哗啦声。

他的心中有一种冲动，驱使着他穿上鞋走出去。

……

柳盛云也醒了，她不是被雨吵醒的，而是被歌声吵醒的。

[当水洼里破碎的夜晚

摇着一片新叶

像摇着自己的孩子睡去]

隐隐约约的歌声，清冷婉转，混杂着雨声，传入柳盛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