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是普通人。
年幼,他的父母便扔下他远渡重洋,过幸福的双人世界。而他孤身一人,在寄宿的亲戚家中受尽白眼。
婶婶把对他母亲的不满与嫉妒,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我骂你怎么了,有本事就让你爹妈来接你。不想待就滚,记得滚远点别碍人眼。”
五岁,他被寄宿的亲戚赶出家门,不对,那并不是他的家。
没有像往常一样忍着默不作声,路明非只记得那天晚雨下的很大,血液在沸腾,心中有火在燃烧。
然后,他开始流浪。
跟着当地的流浪儿一起抱团,平日里当乞丐,背地里当扒手,吃一顿饿三天浑浑噩噩的活着。
同样是一个雨天,好久没吃饭的路明非得了病,很严重,发高烧的他躺在桥洞下等死。
直到他遇到一个叫李恩海的男人,大家都叫他李叔。
李叔收留这帮流浪儿。平日训练,饿了有饭,病了给药,累了能躺在床上睡觉。
代价是帮他打拳。
…………
沿海的一座小城,城中唯一一家搏击酒吧。
酒吧下面两层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房间正中央是一个擂台,擂台旁边有一片沙发围着,沙发往后是许多卡座,再后面的是包厢。服务员穿着短裙丝袜,推着餐饮车在空隙中来往,闪烁的灯光晃人,音乐嘈杂不堪,仿佛就是为了剥离人的理智,让人进入躁动。
黑拳比赛的擂台比标准的小上一号,纯粹是为了迫使选手减少游斗、积极对攻;正规比赛的三分钟一回合在这也被取消了,为的是加强选手在台上的疲劳感,进而提升KO率。
比赛打起来不要命,拳套薄得像层纸,台上的两个人很容易打得满脸鲜血,裁判只会催促拳手进攻和拉开缠抱,台下的雄性在咆哮,雌性在尖叫。
没有体育性,也没有竞技性,只有血腥的缠斗。
所以来这的“拳手”都很弱,无非是人高马大,练过两手庄稼把式,顶多再算上好勇斗狠。
真正的拳手瞧不起这些,他们的人生远比这值钱。
擂台的一角,路明非静静地站着,双臂松松地搭在擂台绳上,眼神冷漠。他看起来像个经验老道的拳手,身体线条流畅,步伐轻盈,面对对手的嘶吼,他没有丝毫回应。
对面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出头,头顶一撮黄毛,看起来像只猩猩,两条大花臂用力挥动,胸口被他用力拍打得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在给自己打气。这个对手显然不是街头混混,他的肌肉饱满、线条清晰,流露出强大的爆发力和压迫感。
路明非也不差,将近一米九的体型比对面高半个头顶,肌肉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属的冷光,整个身躯宛如由精铁铸造,线条流畅无比,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如钢丝绷紧的弦,没有丝毫赘肉。
尤其是背脊处,随着他猛然一挺,脊椎处的数十根青黑色大筋瞬间暴起,如同被巨力扭曲的钢索,一条条鼓胀得几乎要撕裂皮肉,粗大如巨蛇般盘踞在他背部的每一个角落。
比赛没有介绍,双方不需要知道对面是谁。
只待铃响,打就完事。
叮!
一道急促而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喧闹,如利箭般穿透寂静。路明非的身形仿佛一只掠空的鹰隼,猛然腾空而起。没有丝毫声息,双腿仿佛蓄满了弹力的弹簧,骤然发力,猛然爆发出一股不可抵挡的冲击力。
这一刻,他的身形如烈马脱缰,脚步疾如风,轻轻一点便已划出一道青色残影,整个人如同一辆脱轨狂飙的火车头,瞬间身体微微侧转,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双腿微曲,左肩压低,力量在体内如潮水般涌动。猛地一撞,他如铁山般的肩膀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撞向刚刚转身的对面。
铁山靠!
这一撞,路明非的左肩如同一座冲顶的巨盾,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猛然冲出。整个人仿佛一张崩满的弓,而爆发出的力量如同雷霆炸裂,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刚猛暴烈。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因他这一撞而战栗。
砰!
黄毛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惊呼,他口中喷出一道血雾,整个身体便被撞得飞了出去,又被擂台四周的围绳弹回来。
路明非双手瞬间握成鹰爪,十指如利刃破空,发出急促的撕裂声。他的双手快如闪电,重重压在黄毛的肩膀上,动作简洁而致命。
黄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路明非的手指已经深深扣入他脖颈的皮肉。猝然间,他的双臂猛然向上抬起然后瞬间回落,仿佛折翼的巨鸟,“彭”一声刺耳的裂响传出,黄毛被摔在擂台地面。他口中的血雨如喷泉般飞溅,浸染了周围的空气,甚至散发出微弱的血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