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夜晚的一处京城豪宅里,姚巴身着棉衣,站在七层的大平层露台边吸着烟,神情恍惚,脚边空掉的酒瓶摆了一排,还有一瓶空掉的安眠药盒倒在一边,严重的失眠再一次让他彻夜难眠,这一年来他一直饱受抑郁症的折磨。
在旁人看来他是冉冉升起的天王巨星,唱作俱佳,创作灵感源源不断,大有一统华语乐坛之势。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的灵感都来源于身心的痛苦,也许有人会问:“他都这么成功了,怎么会抑郁?”
姚巴也想知道,原本阳光快乐的自己,怎么会患上如此严重的抑郁!细细回想,还要从那个女人的离开算起,她叫艾琪。
他和她相遇在五年前的一次颁奖礼上,同是乐坛新人的他们被安排坐在了一起,共同的音乐理念很快让他们熟络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断,作为粤省人的艾琪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我好中意你比赛时唱的那首无字歌,你自己有写歌吗?”,“有啊,还写了蛮多的,但是都还没有发表,今年晚些时候会发吧。”姚巴呆呆的回答道。艾琪露出了一脸期待的样子,问道:“好想听哦,能发给我先欣赏一下吗?”,姚巴欣喜道:“好啊,我也很欣赏你的音乐创作,我们互相分享下吧。”
就这样两人从分享音乐开始,很快发现对方就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不可自拔的陷入了爱河,一起跨年,一起过春节,一起过生日,一起过情人节,那是他们生命中最快乐的短暂时光!
但一起时有多快乐,分开时就有多悲伤。面对粉丝与公司的阻止,初入乐坛的他们无力反抗,只能许诺对方顶峰时再相见。或许,他们可以选择再坚定一些,无畏雪藏与巨额违约金,那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姚巴总是不时的想着。
这只是坏心情的开始,其后他又遭遇了单亲母亲的离世,公司的打压与压榨,新女友的断崖分手,她也早已有了新男友,曾经的许诺也许不过一句戏言吧,此刻的他已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这一桩桩,一件件将他脆弱的神经不断破坏,终于,他想就在今夜跟这个世界做个了断,但脑袋中又有另一个声音不停告诉他,坚持住还有希望的。
姚巴收回了深思,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久违了的笑容,好像他已做出了抉择!他朝着露台边的护栏串了串,腰部贴紧了护栏,朝着楼下刚下过雪后白茫茫的花园望了望,此刻天已微亮,能看清楼下没人,这个高度够了吧,头朝下肯定是活不成了。姚巴双手按住了护栏正要往外翻时,外衣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呜呜”声在清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刺耳。
姚巴愣了下,这大早上是谁给自己打电话,公司又有临时工作了?好奇的念头打败了刚刚积聚起的勇气,也许还不是时候,挺了几秒后,姚巴放开撑栏杆的手,冰冷的金属栏杆冻僵了他的手,笨拙的掏出来了手机,双手举到眼前看,来电显示“爱琪”!
这是专属于她的昵称,“砰砰”姚巴此刻比刚才时候心跳的还要剧烈,这个号码已经好久没有响起过了,却在刚刚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响了起来,是幻觉吗?
姚巴眼睛溢出了泪水,想要伸手擦,又想先接电话,就在他伸手去滑接听键时,冻僵的双手有些不听使唤,手机从手中向栏杆外滑出,姚巴下意识的向外伸手抓住,脚也向前凑了一步,却刚好踩在了安眠药盒上,药盒向后滑出,失衡的身体带动双脚离地抬起,上半身直接翻出了栏杆,姚巴意识到坠楼已不可挽回时,大脑却出奇的泰然,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他滑动手指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熟悉的粤普传来“你还好吗?”,“是你啊!”姚巴微笑着但眼泪随下落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