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和百里两兄弟落后凤临渊一步,因为有凤临渊在前面开路,倒是畅通无阻,最后和他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了狐族领地。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狐族大殿冲去。
一路上见到到处都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大红灯笼和“囍”字,几人的脸色越发扭曲。
在大殿后院,几人终于找到了时无双。
她正在与人对弈,身侧坐着个一袭灼眼红衣的妖孽美男。
男人坐没坐相,歪歪扭扭没骨头似的软在时无双身上,怀里抱着一个果篮,时不时剥一颗葡萄喂给时无双,那股子贴心又狐媚的劲,完全就是蓝颜祸水的做派。
看清与时无双对弈那人的面容后,除了凤临渊,余下几人皆是齐齐一怔。
白衣无瑕,纤尘不染,明明还是那张艳绝却又端庄的脸,但好似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肤白胜雪,眉心的朱砂越发鲜艳夺目,那烈焰般的色泽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在眉间隐约跃动,泛着阵阵蛊惑人心的流光。
不同于天生狐媚的晏绥,明净身上有一种奇怪又特殊的气质,加上那本就妖异的容貌,如今看来,倒不像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甚至让人误以为他也是狐族一员。
凤临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头还是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抿唇,沉默的在时无双身侧落下,幽冷的气息无声逸散。
“嘶,好凉~”
晏绥哆嗦了一下,环住自己,可怜巴巴的朝时无双卖萌,“好冷啊,要主人抱~”
他连一个余光都懒得分给凤临渊。
让这小妖精得意,现在他成了大房,凤临渊都还没上桌呢,有什么资格和他争?
明净淡然一笑,微微抬眸,朝着凤临渊颔首示意,算作打招呼。
时无双原本还沉浸在棋局中,还是感受到那股阴森森的鬼气后,这才察觉凤临渊来了。
她抬头,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凤临渊,你怎么来啦?”
“呵,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无双的好事了?”低沉优雅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形的压迫感和幽怨的意味。
时无双想到自己找的借口,余光又瞄到走过来的余下三人,心下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
总感觉她好像背着自己家的猫,去猫咖偷偷吸猫了一样。
“师尊。”百里岚霖笑意浅浅,转向明净时,那笑容却多了几分凉薄疏离,话语中暗含讽刺,“佛子真是会见缝插针,看似不声不响,实则不甘落于人后,真是好手段。”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明净从容不迫,“多谢赞赏,贫僧不敢当,比起你们,贫僧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向前辈学习。”
“呵。”百里沧溟冷笑,他就知道这和尚心怀不轨,司马昭之心,“佛子身为菩提宗的弟子,如今可是犯了大戒。”
“此事早有先兆,贫僧也预知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不过是随心而为,顺势而动罢了。且菩提宗真正佛子的人选也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此行回宗后,贫僧便会禀告宗门,退宗还俗……”
“佛子可真是好魄力,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今日如此毅然决然,他日若是反悔,指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呢。”
黎歌挤到时无双身边,极力想要把晏绥挤开,挽上时无双的胳膊。
却被晏绥狠狠扒拉了一爪子,气得他恶狠狠的瞪了晏绥一眼,语气越发不善。
明净对于众人的恶意照单全收,淡然自若,应付得游刃有余,“执非妄念,若执,即执着到底。”
局势似乎在向一面倾倒。
明净以压倒性的胜利,力战群雄。
见争不过,百里沧溟、百里岚霖和黎歌,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凤临渊,企图让凤临渊来震慑住明净这喜欢颠倒黑白的妖僧。
凤临渊只是低低一笑,下一瞬,一股黑雾袭来,猛地笼罩了众人的视线。
待到黑雾散去后,凤临渊已经带着时无双消失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们豁然起身,分工合作,打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时无双也找出来。
他们没想到,凤临渊竟然真的如此狠,竟然直接将人掳走了。
可偏偏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是晏绥修为和凤临渊旗鼓相当,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一面气呼呼的吩咐属下找人,一面不忘稳定军心,顺便发表自己的皇后宣言,“你们推举我当皇后,本王保证,绝对不做出这种事情来,大家公平竞争……”
晏绥说得大义凛然。
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
他要当皇后,那肯定巴不得天天都缠着时无双。
凤临渊此举,也给他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他怎么没想到呢?
还是凤临渊阴险狡诈。
众人面上微笑附和,心底却不以为意。
有些话,听听就得了,若真是信了,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倚仗自己。
他们勤修苦练,终有一日会赶上凤临渊和晏绥的修为。
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更赞同时无双的端水论——轮流当皇后。
有时无双镇压,今日意外绝不会再发生。
众人心思各异,心下皆是揣着无数阴暗想法,面上却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塑料关系。
……
凤临渊鬼狠话不多。
抢了人就跑,而不是傻傻留在原地,继续无用的争辩。
时无双想了想,好像凤临渊才是最惨的那一个,便也纵着他,没有挣扎。
她又想起打麻将的时候,凤临渊似乎运气不太好。
打牌晦气得很,赌运气这方面,从未赢过。
明明很多次都能糊,却像是被命运捉弄一般,总是无法得到圆满。
这一世,也会这样吗?
……不,她会扼杀那种可能。
思及此,时无双的心不禁一点点软了下来,“阿渊,夫君,别生气啦,我补偿你,好不好?”
凤临渊抱着时无双疾驰在云雾中,唇绷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猝不及防听到时无双的话,男人猛地顿了顿,一时甚至忘记了尚在御风而行中,脚下趔趄了一下,这才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