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逞能!”
裴书臣在季昌宁扑来时,身形未动,左臂一揽,顺势一带,便把季昌宁稳稳护于身后。
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仲王刺来的利刃!
仲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尚未及有所反应。
刹那间!
裴书臣手腕轻旋,灵动自如,顺势牵引着仲王的手腕,将那把尖锐、凌厉的刀剑,生生刺向仲王自己!!
裴书臣没杀他,留了一分力,用刀背,狠狠砸在他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
仲王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连人带刀向后倒摔出去,顿时咳嗽连连:“咳咳——咳咳!”
“滴嗒——滴嗒——”
一滴、一滴。
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在裴书臣指尖上摇摇欲坠。
裴书臣缓缓走向他,眉梢眼角尽是凌冽,居高临下睥睨,冷声道:
“丧家之犬?”
那只被刀剑刺伤的手,已经染成一片妖冶的绯红色。
他眸色幽幽,缓缓屈身蹲下,与仲王平视。
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拍了拍仲王的脸,语调不急不缓:
“你刚刚说谁——是丧家之犬?”
仲王嘴角强扯出一抹冷笑,眉头拧成死结,力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猛然啐出一口血水,嘶声道:
“你个风烛残年的老东西,死期将至!季昌宁也不过是你跟前摇尾乞怜的狗畜牲!呸!”
“是、吗——”裴书臣笑了笑,右手抽出他腰间的刀柄,左手狠狠掐住仲王的脸:
“听闻仲王当年,之所以能隐匿于世间,还是得一位好心老者所救……”
话音刚落,裴书臣手起刀落!
刀光过处,血溅当场,仲王半截舌头已被齐根削落!
“啊!!!”
仲王如遭雷击,脖颈青筋暴突,仰头悲嚎,声震屋宇,身躯痛苦地剧烈痉挛。
裴书臣面沉似水,无半分怜悯,眼底寒芒更盛,继续补了一刀!
“砰——”那截断舌,如破败的肉块,无力地坠于尘埃。
“啊——!!!”
仲王的惨叫直冲云霄,刺痛之感仿若恶魔之爪,疯狂地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面色惨白如纸,继而扭曲变形,狰狞可怖,恰似修罗现世。
秋庭桉在远处,捂住了季祈永的眼睛,默默感叹一声:“你翁翁比为师我狠吧。”
季祈永咽了咽唾沫,下意识把自己舌头往回缩了缩,乖乖点头,“早有体会。”
秋庭桉心疼的揉了揉自家小孩的脑袋。
周围百官皆颤栗不已,偶有胆大的小声议论:
“早就听闻裴公手腕狠戾,没想到真的如字面意思。”
“嘘——你知不知道,早二十年,你得尊称裴相!”
“何止啊,听父辈说,裴公当权期间,可是比如今的秋相更狠,早时候抓了一个叛贼,整整一个月,大理寺酷刑都用遍了,他也不肯张口。”
“裴公亲自去了,一个时辰,那人什么都招了!”
“秋相还是儒雅的……”
“可别说了,你忘了那年,秋相为了太子,活取徐家九族心肝染灯笼了。”
秋庭桉冷冷瞥了一眼,所有人瞬间噤声!
……
裴书臣负手而立,冷眼旁观仲王挣扎,看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心中毫无波澜,只冷冷开口:
“老夫为官四十余载,连任两朝首辅,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
“包庇叛贼之罪……呵——”
他微微一顿,继而缓声道:
“老夫知你不怕死,但那位老人家,可就不一定,能熬得过这个冬天了。”
“不——!”
仲王闻听此言,仿若遭受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