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爸身上携带了什么病毒或者细菌一类的?”黎泽秋问。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而且说实在的吧,根本不是我妈有什么肉体上的病,完全就是她发精神病……”
“她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甚至抗拒我爸的触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那年我妈死了。”
黎泽秋没有急着追问,他白皙的手指在沙发边缘上敲打着。
“可是你知道吗?”男人的音量陡然拔高,“我妈她,在葬礼上复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有趣。”黎泽秋吐出二字,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男人,“接着说。”
“我妈说自己叫‘秦悦月’,不是我妈,但是她可以看在用了我妈身体的份上照顾我,直到她去世。”男人苦笑一声。
“听起来就像借尸还魂对不对?但是我怀疑我妈其实没死,而是一直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
“这种怀疑,直到我一次打扫卫生,在床底下找到遗照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
男人突然凑近黎泽秋,神神叨叨地:“我去网上找了这个人,一开始什么也没找到,后来托了以前一个当公安的朋友的关系,他帮我偷偷查了一下,发现这遗照上的人,就叫秦悦月。”
黎泽秋沉思几秒,道:“我不擅长算命,但是可以陪你去你家里看看情况。”
“那好,那好。”男人松了一口气,“大师只要你愿意帮我找回我真正的妈,我怎么样都愿意。你说多少钱,我也愿意给。”
“这个问题……”黎泽秋想了想,比了一个“一”。
“一千块?”男人大喜过望。
“一万。”黎泽秋笑了一声,“老兄,你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超纲了。有些话我还得斟酌斟酌要不要告诉你。”
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男人半信半疑地先转了五千块钱,“这是定金哈,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如果这件事解决的好,我一定把尾款补上!”
黎泽秋听他这么说,知道尾款多半悬了,不过他也没戳穿他,他本来就没打算真收一万块。
男人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我姓杨,你叫我老杨或者杨哥,都成。”
黎泽秋关了店,跟老杨一起回他家。
“老杨,陈阿姨怎么跟你说我的?”黎泽秋最近也没看朋友圈,不知道陈阿姨最近可谓是人逢喜事。
“陈阿姨啊,她不仅失踪的女儿回来了,还带了个金龟婿,这男的,说真的,跟外边的明星似的。”男人啧啧咂舌,“而且这金龟婿来了以后,家里一天比一天好,连买的股票一下子都涨停了。”
“我也是好奇,才问陈阿姨去哪里找了这个帮手。她就叫我往辰福东路找,一家‘龙飞凤舞’事务所。”
黎泽秋其实写的是“心想事成事务所”,不过他感觉无所谓了。
他本来就没指望别人看懂他写的字,美其名曰,“狂草”。
“这个遗照到底是谁放的?”黎泽秋问,“你心里有猜测吗?”
老杨摇摇头,“没有,这遗照是我上个月翻出来的,谁也没告诉,我偷偷塞回去了。”
“不过有个事很奇怪,我爸第二天就说要跟我妈离婚,还从粤州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