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灰子通进行交易的是破烂口的地头蛇弥天，但不管怎么说，有线索都一定要试一试。

对于李自然来说，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除了柳家外的整个五仙家都已将自己视作了敌人，也不在乎多弥天这一个了。

李自然与柳之衍今晚在柳家的堂口住下，第二天天刚微微亮时，人便动身准备去拜访弥天。

两人按照柳无疾先前所指的方向，向着破烂口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拐入了一处山涧，周围的街道瞬时开始变得萧条、破败，一间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出现在两人的视野。

衣着褴褛的乞丐流民们蹲坐在地上，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李自然环顾四周，注意到周围那些不善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这些人似乎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

“其实很正常，破烂口外面的人基本不会来到这种地方，突然有陌生的面孔闯入，当然会警惕。”柳之衍回答说。

李自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破烂口也不完全都像昨天见到的那般繁华，到了这里，‘破烂口’的名字倒是终于贴切了。”

“毕竟破烂口里面真正的乞丐流民也不在少数，需要一个地方栖身。”柳之衍压低声音说道，

“可千万别小看这些乞丐，弥天正是靠着他们才成为破烂口内最大的势力。”

“什么意思？”李自然追问。

柳之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弥天的事情我之前就听说过一些。据传，他是在几十年前从关内来到破烂口避难的。

到了破烂口后，他纠结了一大批乞丐流民，供他们吃喝，教他们本事，并将他们培养成死士，在各大势力中穿插暗子，从而在关外站住了脚跟。

要知道，常年混迹在破烂口的乞丐数量相当可观，这其中大半都是弥天的人。”

李自然目光扫过周围正盯着自己的乞丐，问道：“那这些人……”

“你想的没错，这些应该都是弥天的人。”

“看来我们刚一踏入这里，弥天就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李自然苦笑道。

“弥天本人十分神秘，见过他真容的寥寥无几，虽然他从来不轻易现身，但在破烂口的各处却都遍布着他的耳目。”

正说着，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院子。

院子前支了一个破漏的肉摊，案板上放着几条新鲜的猪肉，血水顺着木板的纹路缓缓滴落。

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赤裸着上身，正在一丝不苟地剁着肉馅。

当下正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这位中年汉子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柳之衍与李自然对视一眼，直接走到了近前。

还未等两人开口，汉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今天早晨刚刚宰的猪，新鲜得很，八十文一斤，两位客官可要买上一些？”

说完，他用菜刀剃下了一块带血的肥膘，放在嘴里生嚼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像是要向二人证明，他卖的肉确实很新鲜。

柳之衍强忍住胃酸翻涌的不适，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要买这些肉的，有没有黄猪肉？”

“黄猪价格要贵上一些，并且都是整只整只的卖。”

“无妨，大概什么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