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渊,他们都说,那天你赖在台上不肯下来,躺在台上,等着小姐上场,和人家演天仙配呢。”
“那家伙力气不小,整个把我摔晕过去,我哪里在演什么天仙配哟,我是担心自己再也爬不起来了。”
“继渊才不稀罕呢,人家已经从咱们鹿巢会里领走了一个,要说牛逼这是真牛逼,以前胡经理还从来没开过先例,好家伙,继渊,感觉怎样,咱鹿巢会的女人,那可不是吹的!”
“对,对,对,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咱鹿巢会的女人个个都是好样的。”
大家一边喝啤酒,一边讲着段子。
保安黑头问王春:“这不比不知道,一比知道差距在哪儿了吧,王春,你是结过婚的人,你说说,这差距究竟在哪儿?”
王春故作神秘,他咪了一口啤酒,然后说:“结婚前,一次我与小舅子脱得精光下河捞鱼,小舅子不盯鱼看,专盯着我裤裆里的东西看。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的比他的要长过一大截。我们一回家,我那未婚妻嚷着要吃鱼,小舅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你还要吃鱼?我看你吃鱼!’”
“这个好!这个好!”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突然眼前闪过一片片白花花的刀光,像一条白花花的鱼,几个赤膊男人手握长刀冲了上来,不容分说,见人就砍。
几个保安抱头鼠窜,有人在惨叫,显然有人已经被砍中。
快跑。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开。
钱继渊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飞也似地奔跑起来。
几个持刀的家伙在后面追逐,突然他脚下一滑,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钱继渊被人包围住,身上已经连中数刀。
他发出一声声杀猪叫的声音,肩上又重重挨了一刀,疼痛难忍,有人一脚将他踢翻,刀子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啊……啊……啊……”钱继渊惨叫着,全身喷溅着血污,忽然两眼一黑就昏死过去。
此时钱继渊全身被血染红,血流如注。
“我冷。”钱继渊趴在地上,刀是从后背砍上来的。
他显出十分可怜的样子,声音在颤抖,只有求生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仿佛看到悦悦。
“悦悦。”
“是我,继渊。”悦悦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只手在颤抖。
“我会不会死?我不想死,悦悦,你救我。”
“继渊,继渊,我在这里呢。”
“悦悦,快给我一杯水喝……水……。”
的确悦悦走了过来,给他止血,送水。
“悦悦,我会死吗?我不会就这样死了?”
原来胡总知道外面出了事情,怕事情闹大,不让报警,将钱继渊抬进鹿巢会,立刻打电话通知悦悦。
悦悦求胡总送他去医院。
胡总皱着眉,他坚持一点,这事不能闹大,现在钱继渊只要一进医院,警方肯定就知道了,追查到花肚皮以及参与砍杀的人,这事就闹大了,一定会影响鹿巢会生意,花肚皮这样的人终究得罪不起,他认真看一眼钱继渊,背上被砍了许多刀,但应该没有伤及根本,流了不少血,肯定要赶快救治,但不能送医院。他熟悉几个私人诊所,请人过来,为钱继渊治疗。
胡总向悦悦手上塞了一万块钱。
“悦悦,这些日子你不要离开他,给我照料好他,他要是出问题,我可找你算账。”
“胡总,我给人砍成这样,就算了吗?”钱继渊问。
“继渊啊,你为鹿巢会吃了大苦,算是帮老哥一会了,你晓得,我们开这样的场子也不容易,全靠兄弟们照应着,你被砍的事情警方一查,立刻立案抓人,我们就将花肚皮那帮人得罪了,那人是个不怕死的主儿,他若隔三差五的捣蛋,我们肯定玩不过他。是我们先出手打了人家,他这是报复,我已经找了花肚皮,停息战火,两不相扰,你这个苦就算为老哥吃的。这样,你为悦悦还欠着小勇的十万块吧,那笔账就此一笔勾销,让悦悦接你回去养伤,伤好后还来鹿巢会上班。”
床上的钱继渊陷入半睡眠状态之中。
看起来他很安详。
显然一边的悦悦很烦躁且不知所措。
他给她带来慌乱,你这个样子,让谁都慌乱。
你一直活在混乱里,并给别人制造着慌乱。
这种感觉真实给他烦躁,但很快这样的感觉过去了。要让思维断片,思维这东西会像火车开起来,轰轰隆隆的,刹不住车。
后面怎么办?还有后面的后面,鹿巢会不能去了,太可怕了,不仅仅有砍刀,还有海洛因、冰毒、K粉……胡总怎么说的,那十万块一笔勾销了,这刀子挨得值不值?真他妈的值,要不然你去哪里弄那十万元钱去?钱滚钱,利滚利,你何时还得清楚,现在好了,无债一身轻,虽然这是拿命换来的,可真他妈的值。那么以后呢,你还得挣钱啊,你又能去哪儿搞钱?
想到这里,顿感头要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