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听到白马驿之祸时,已是眼泪直流,恨声道:“原来不止朱温,还有柳璨、李振也是仇人。叔,那方琪我是应该叫姨娘么?”
“呸!狗屁姨娘!”周洪突然怒不可遏,“这吃里扒外的臭婊......臭不要脸,哪里配当姨娘!”
周洪喘了口气继续讲:“你娘的死,就跟这臭......女人有关!”】
白马驿之变后没两天,洛阳金吾卫校尉王术找到周洪。
“老周啊,快跑吧!你这破赌场也别想着要了,保命要紧!”
周洪瞪眼看着匆匆赶来报信的王术,低吼了一声:“崔大人他们三十多个大臣全被杀了?!那朱温吃了狗胆了?!”
“不是,老周,咱先顾好自己吧,你管他朱温吃了什么胆。”王术有点着急,“崔远的婆娘方琪跟了柳璨,供出崔远的三夫人叫什么灵玉,刚生了个儿子。崔远对外谎称她难产,母子已死,其实是被藏了起来,那柳璨派人正查呢。”
“你说这些破事,跟我周洪又有什么关系?”周洪冷静了下来,反问王术。
“你小子跟我还装什么?”王术有些生气,“咱俩可是过了命的交情,还信不过我?方琪那娘们给出的线索已经能查到你这儿了,真当我们金吾卫吃干饭么?只是线索被我悄悄压了下来。”
王术喘了口气继续劝:“事先我也确实没想到,人家崔远堂堂宰相,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之首,竟会把妻儿托付给你这赌场混混。不过线索我可压不了太久,你就赶紧跑吧!这柳璨有朱温撑腰,咱可惹不过。”
周洪听了忙起身道歉,又对王术郑重道:“王哥,你是知道我的。咱们是过命交情,可崔大人也救过我的命!要不是他,我周洪从战场被当逃兵抓住时就被砍了。后来崔大人还帮我脱了军籍,时常照应。要不是他,我能在洛阳撑起这么个场子,还让咱们几个弟兄没事就聚着乐呵么?”
王术说道:“我也知道崔大人他们死的冤,所以舍命来报信啊。我说老周,趁着没查到你,赶紧跑,别跟我废话了!难不成你还能找柳璨、李振报仇?还是能找朱温报仇?朱温连皇上都拿捏在手里,你我在他们眼中连个臭虫都不是!”
周洪把头一缩,说道:“我意思是说,你王哥你的救命之恩,我老周没齿难忘。咱们混江湖的,靠的就是有恩必报!”
王术“呸”了一声,怒斥:“老子是金吾卫校尉,跟你混的哪门子江湖!”
匆匆回到东市那处合院,周洪对众小弟只说是有厉害的仇家来寻仇,紧急遣散了众人。老相好白燕和两个叫鲁武、孙龙的心腹铁了心不肯离开,誓要跟周洪共生死。
周洪随即用暗语写了密信,让鲁武快马加鞭赶到汴州,找当地一个小帮派的首领张延,又让孙龙与白燕抓紧收拾能带走的财物,驾马车提前到洛阳城外的伏羲山等着。
随后,周洪给自己和黄灵玉化上妆,冒充一对农家夫妻,还牵来一头驴,让黄灵玉抱着孩子崔安坐在驴上。周洪牵着驴,拿了张早就备下的出城路证,混出了洛阳城。
柳璨内心并没把崔远妻儿这对漏网之鱼当回事儿,自以为鲲鹏得志,已是扶摇直上,一对孤儿寡妇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手下禀告说查到一家赌坊,只是那里已是人去楼空,柳璨骂了两句,要他们追查,就让手下离开了。
比起方琪那日说的这所谓“要情”,柳璨其实更享受她这几日对自己的曲意逢迎。一想到当初崔远那看不起他的嘴脸,柳璨就心中有气;一想到崔远的夫人正被他在床上肆意蹂躏,柳璨身上又有了不发泄不痛快的气力。
当晚,方琪从柳璨身下扭过头来,满脸潮红,声音腻腻地说:“大人呐,抓住黄灵玉那贱货后,您可别轻饶了她啊,她可是个狐媚子,要不然崔远怎么会那么宠她,还宠出个孩子来呢?”柳璨一巴掌拍上方琪丰臀,嘿嘿邪笑着说:“我看你才是个狐媚贱货。”
周洪等人安全抵达了汴州,被朋友张延秘密接到落脚地。分给白燕、鲁武、孙龙各一大笔钱后,周洪强硬地让他们各奔东西。鲁武说想留在汴州跟着张延混,周洪也一口回绝,让他投奔他处,有缘自会江湖再见。
三人离开后,周洪又把这落脚点弄成人走屋空的模样,随后在张延帮助下,把黄灵玉母子安置到了条件虽差,但更加隐蔽的郊外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