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坐好撇了撇嘴。
“强抓百姓挖矿,无视人命,谁的胆子这么大?依照律令,这可是要杀头的!”徐盛顿了顿想到什么,无奈叹道,“也是,庐阳位于西北离上京城相差千里,所谓天高皇帝远,想管也怕是有心而力不足。”
“十五年前陈昭帝击退狄戎,还西北和平,由此名声大噪,即使岁月已过,但余威尚在,还没有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拔老虎皮毛。”萧瑜倒了碗水喝口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人怕是有通天本领。”
徐盛沉默,萧瑜的父亲留在了战场,那时萧瑜才三岁。
陈苍能在三年内平定西北,也令人大为震惊,毕竟当年狄戎势力不容小觑,连萧瑜的父亲萧鸣都觉得有些压力。
看向对面的年轻人,萧瑜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徐盛知道,他心未平。
三岁的萧瑜收到父亲的丧讯时,一直不相信,直到看到父亲的棺椁停在中堂。
徐盛记得,那时的萧瑜还是有血有肉,哭闹着跪在棺椁前唤着昔日里少见人影的父亲。
德康侯夫人一身白衣丧服抱着萧瑜,丧夫之痛难以言喻,最后哭得晕倒在萧瑜怀里。
德康侯葬后不到两月,德康侯夫人也去了,萧瑜记得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云儿,你父亲死于非命,朝廷之中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你切记万事小心,母亲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只可惜……”
话未说完,夫人就闭了眼。
“娘!——”萧瑜凄楚的声音传遍整个德康侯府。
不过一年,年幼的萧瑜没了父母,往日活泼开朗的孩子成了上京第一纨绔。
遥远的西北,一轮明月高挂,月光就像丝丝锋利的刀片,割人心脏。
与德康侯府中的低沉悲痛不同,远在西北的郑国的军帐中,陈苍和将士们设宴欢庆白日里击退狄戎的佳绩。
“来,我先敬各位一杯,击退狄戎我们个个有功!回朝大家通通有赏!哈哈哈哈哈!”陈苍举着酒斛,粗犷的笑声响彻军营。
营帐外有人载歌载舞,火把熊熊烧着,模糊了帐中豪景。
“云哥,你说那位蛊医是男是女呢?我听说南疆的巫蛊之术只传女不传男,该不会是个那种满身黑符皱纹的老妪吧!万一看上本世子这惊为天人的容貌押我做男客怎么办!”徐盛换了个话题,笑得满脸春光。
“嘁,自恋!”展济一个白眼。
一旁的袁昭有些无语。
迎上萧瑜似笑非笑的眼神,薄唇轻启:“那你就留在南疆吧。”
这下该轮到徐盛无语了,脸上的笑意慢慢垮下来,“不解风情,铁石心肠!”
“歇一会继续赶路。”
午后的太阳毒辣辣的,展济和袁照无力的驾着两匹马焉哒哒的赶路。
“奇怪,庐阳知县是镇国将军楚凯的表弟楚江岷,这么明目张胆的抓人卖命难道楚知县不知?”
“确实奇怪,楚凯曾是秦地总督,掌握一方势力,当年陈苍称帝后便封他为镇国将军,我们尚且不知楚凯到底为何能受陈苍敬重,但陈苍宫变必有他的手笔。”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陈苍默许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都当上皇帝,受万人供养,锦衣玉食,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吗?”
徐盛虽是世家高门的世子哥,却不与上京中那些自诩清流的名人雅士来往,独独与这上京第一纨绔萧景云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