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大货车满载货物,快速驶来。司机肿着眼泡,上眼皮同下眼皮不断打着架,嘴里的哈欠连连打着。
恍惚间,天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五彩的霞光,霞光中立着一个面带微笑的老人。于一瞬间,他的手里抛出一条绳索,稳准狠地抛向大货车的车头。
司机大吃一惊,使劲睁大眼睛,瞪圆了,才看清自己正驾车行至一座山前,紧接着听到一声沉闷的惨叫,同时感受到一侧车轮碾压到重物时的震颤。
“月朋,从今以后,你可以安心和子玉好好过日子了。”
季父抖动着手里的绳索,朗声说道。
“爹,您……”
“月朋,爹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
季父说完,勒了一下手中的绳索,那怪物凄厉哀怨地叫了一声,听上去有些耳熟。
季月朋满心疑惑的从梦中醒来,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木柴,又拉了拉风箱,鲜亮的火舌腾起,舔的锅底发红,“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锅中响起,热气噗噗地顶起锅盖,碰着锅沿,鹅肉的香气溢出来,绵绵不绝。
外面隐约一片混乱,兴奋的狗吠中夹着猫的尖叫。
季家的大门“吱呀”响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个人,是季月朋的大伯。
“月朋,不好了!”
“大伯,您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娘,你娘她在龟壳山被一辆大货车给压死了。”
“爹,不要!不要啊!”
季月朋忽然明白了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出灶屋,双手扑向天空,仰起头,大声呼喊着。
“我、我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急呀?怎么不缓着点儿说呢?看把孩子给吓的!都吓成什么样了?月朋,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一只野狗叼起季母的布包,跑向远处的一片山峦,一群野猫在后面穷追不舍。
酸枣树伸出的棘刺不屈不挠,很快划破了布包,一双绣着“事事如意”的花鞋垫掉出来,落入崖下的一口枯井中,一阵慌乱的“吱吱”声过后,花鞋垫中的一只做了一对老鼠的婚床,另一只做了一条蛇的卧榻。
山野清新的空气中,熏肚的香味和着香酥带鱼的腥味,越发的浓了。
犬牙咬紧的重负忽然有所减轻,野狗跑的更快了,野猫追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