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时，后脑勺一根筋被拉扯，瞬间疼得发出“丝”一声。

坐在床上缓一会儿，徐林穿好衣服去换班。

下楼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高鹏正在看监控。

走近，发现王娟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眼里尽是困顿、疲惫，看了他一眼，算作打招呼。

“有什么动静吗？”徐林轻声问。

高鹏小声回：“刚才，有两队鹿群往深山里跑了。”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轻轻回荡。

“我看看。”王娟立即坐起身，瞳孔聚焦，大踏步过去，就要查看监控——一下子恢复活力。

高鹏指着几个监控，倒退15分钟，倍速播放。

王娟凑近了瞧，聚精会神，屏幕上，红外摄像头里动物清晰可见。

“这群个头小的，是梅花鹿。”又看了另一个监控，“这些……是獐子。”

监控分别是3号林区与4号林区的。

王娟选中监控，回放查看。又发现6号林区的也有一批鹿向核心区的方向去了。

这三批鹿群进森林的时间差不多。

“怎么同一时间大家都往林区走？”王娟呢喃，时间相差太近了，不太正常。

徐林隐隐有猜测，但还是说：“开喇叭了。”

王娟反驳：“我们这里才听到一些声音。6号林区更远，肯定听不到。”

“鹿群的听力比我们敏感。”徐林引导。

王娟坚持己见，“再敏感，离得也太远了。两三里地还勉强，十几里不可能。”

徐林对梦里的声音只有一个朦胧的印象。

他只记得：他好像听过。

猜测是黄仙（黄皮子）帮忙。

“豹子那边有情况吗？”徐林转移话题。

高鹏说，“一点的时候，伊利带着小豹子想离开，但母豹不肯。”

“怎么不和我说？”王娟急了，声线飙高，“我说了，有情况叫我！”

调出监控，查看1点钟的监控。

“还没结果呢。你别急。”高鹏说道。

王娟不说话，长长吐出胸腔里的气息。

气息的声响犹如强压下的战火。

徐林不敢多嘴，以免卷入夫妻两的争斗之中。

这次的监控非常模糊。

被树影遮挡的部分只有灰色、黑色与深黑色的区别，唯有月光下才有清晰的面容。

王娟快进到有效内容，摁了确定。

视频中：两个深黑色豹影黏在一起。不一会儿，一只豹影叼起东西，逐渐往外走。

走入月光之中，公豹子叼着小豹子的身影开始清晰。

走了几步，公豹子回头，似乎在催促母豹跟上。

但暴马丁香下的母豹子身影不动，依旧趴在地上，不肯动弹。

公豹子偏偏脑袋，示意母豹子动起身，跟他走。

阴影里的母豹黑影，头部歪向一边，似乎背过身去。

反正，不理公豹。

公豹放下小豹子，转身，慢慢走向黑暗，走入母豹身边。

用头顶着母豹，似乎催促她离开。

母豹不为所动。

公豹子去咬母豹尾巴，母豹扭头，张大嘴巴“哈”了一声，示威。

公豹绕着母豹转圈，似乎在劝说她。

母豹趴在地上，不为所动。

公豹没办法，去叼小豹子回来，再次进入黑暗，陪在母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