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想,不应瞒你,”他是这样开口的——
思绪回归,林娘子嘴角挂着笑。
许母深深的叹一口气,“这是晏儿的不是,回头我说说他。如今你成了他的身边人,以后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他再如何对一个人念念不忘,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淡下来。日后,还需你多担待些。”
担待?让她如何担待?她好好一个女子嫁给了许晏,可人家眼里心里,都只是另一个。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够忍受?
可表面上,她还得做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是!”然后又道,“夫君派白果去衙门里销案,却被打了板子,我看伤的不轻,劳烦娘去看看,配几副药给他吃。他还是个孩子,怪可怜见的。”
“哦?那案子如何了?”
“自然是没成。”林娘子说这话时,很是没有底气,当日出事在她娘家附近,便是她令家仆将殴打夫君的那个人扭送到了官府,下了牢狱。
后来许宴醒了,还责怪她,恨不得立刻去府衙,将打他的那家伙给放出来。
如今案子没有消掉,许宴知道了,怕是又要闹。
“晏儿知道吗?”许母也有同样的担忧。
“您是说白果受伤之事?夫君自下午便一直昏睡,还未告诉他。”
“让他静心养伤,多余的话不用说。”
林娘子揣摩着婆母的话,道了一声:“是。”然后又想起来什么,继而说道,“我明日想回娘家一趟。”
“你想去便去吧,晏儿现在能走动了,也用不着人老是看着。”
也不问缘由?
鸡鸣三次,天光放亮,宵禁结束。许家的大门敞开,林娘子携了丫鬟走出,她想赶早去娘家吃早餐。马车得吧得吧的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道上,路过西市的一家客栈,有一老一少父女二人正走下石砌的台阶。
太医院院正林府,在西市街以北的柳条巷,是一个三进的院落。他家虽算不上达官显贵,却和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相交。
林父常在太医院轮值,今日又不在家。林母看着突然而归的女儿,甚是惊异:“前两天刚回门,如今你丈夫病着,怎么又回来?你如今已嫁为人妇,不可再耍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回娘家,是要被夫家嫌恶,被邻里笑话的。”
“我婆婆允了的。”
林母这才不再说什么,忙忙张罗女儿爱吃的饭菜。
晨食过后,母女坐在暖阁里说话。
“我嫁过去才知道,夫君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新婚之夜他也不曾碰我,只趴在桌子上哭。我问他,他倒也不隐瞒。我想着,一个乡下丫头而已,怎能比得过我这个千金小姐,况且,夫君待她未必是真情,只因负了她,觉得对不起人家而已。可是,昨日她登门拜访,我才知道,那女子,他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忘的。”
“那女子,长得好看吗?”
林娘子用手帕拭着眼泪,点头:“娘,为什么您没有把我生的更好看一些?”
“我的女儿也好看,”林母心疼坏了,伸出胳膊把女儿揽在怀里,“你只不过眼睛没那么大,这鼻子、嘴巴、脸蛋儿,样样都好。”
可林娘子并没有被安慰到,“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眼睛、鼻子、嘴巴、脸蛋儿都好,我差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