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纷扰,灵福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显得既焦急又无措。
小姐临走前只吩咐开了两坛珍藏佳酿,本意是回馈常客,不料刚一开门便被抢购一空。
她只能尽力安抚道:“诸位请稍安勿躁,我们定会尽快恢复营业,届时定有美酒佳肴恭候各位大驾。”
“届时?”
一个疑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仿佛具有魔力般,让原本拥挤的人群不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
就在这时,一台装饰华丽的轿子缓缓停在了花间堂门前,引得众人纷纷投去好奇与疑惑的目光。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训练有素的士兵便迅速上前,礼貌而坚决地拦住了好奇的围观者。
随着轿帘被轻轻掀开,一位身着精致锦袍的男子缓缓步出轿子,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步伐稳健,气宇轩昂,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的贵公子,为这喧嚣的街头增添了几分不凡的气息。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对他身份的好奇与猜测。
男子稳步走向灵福,面容逐渐靠近,直至与她对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届时,究竟是何时呢?”
灵福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连连后退,直至背部抵住了坚硬的墙壁,再无可退之地,只得惶恐地跪下,双手交叠置于额前。
“请公子留下尊名,待花间堂重新开酒之日,必第一时间将佳酿送至公子府上。”
李政则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脚尖竟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灵福的手上,微微用力碾压,使得灵福脸色骤变,却不敢出声。
“好个伶俐的丫头,”他轻笑一声,随后俯身,在灵福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缓缓说道:“那你可得记清楚了,本王,便是当朝安阳王,李政则。”
灵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政则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她,还不配成为这安阳王妃。”
他轻拂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既然此番来访不合时宜,那本王便静待佳期,下次再访。”
李政则正欲抽身离去,一道坚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公子,莫非以为随意欺侮了我的人,便能轻易抽身而去?”
徐清商的手臂横亘在前,目光如炬,直视着李政则。
一名侍卫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怒喝道:“放肆!你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徐清商神色未变,语气坚定而冷静:“我无需知道你们的身份,无论是谁,只要踏入我花间堂,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
李政则轻轻一笑,推开了身旁的侍卫,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么,请问姑娘,花间堂的规矩究竟是什么?”
“道歉。”
李政则微微一愣,他重复道:“什么?”
她附身将灵福拉了起来,“公子方才不慎踩踏了我的朋友,按照道理,您应当向她致歉。”
这次,李政则听得分外清楚,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放声大笑,连带着身旁的侍卫也跟着哄笑起来。
“区区一个贱婢,竟想让本王低头道歉?她有何资格,又有何颜面承受这份歉意?”
李政则缓缓逼近,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本王方才见你颇有几分趣味,本想与你逗趣一番。”
“却不料,你竟会说出这等荒谬之言。”
徐清商面不改色,寸步不让:“婢女又如何?难道她们就天生低人一等,活该遭受欺凌吗?”
“难道您的母亲未曾教过您,无论身份贵贱,都应给予他人应有的尊重吗?”
随着徐清商的步步紧逼,李政则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难道您自诩为王爷,就自认为高人一等,视他人如草芥般微不足道?”
“您口中的‘本王’,难道仅仅是个空头衔,而那些圣贤书中所言的礼仪与谦逊,都已被您抛诸脑后了吗?”
李政则被徐清商的言辞彻底激怒,他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明淳,怒斥道:“你……你竟敢如此大胆无礼!”
“你口口声声说女人不应被视为贱婢,却忘了你们女人生来便负有服侍我们男人的职责吗?”
徐清商冷静地抓住李政则的手指,轻轻放下:“男人女人,生而平等。你无权评价所有女性。”
眼见局势愈发纷乱,灵福心急如焚,行至徐清商身旁,小手紧张地拽了拽徐清商的衣裙。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传达自己的担忧。
徐清商感受到了灵福的焦虑,她将灵福的小手拉至自己面前,轻轻地、充满安抚意味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些因好奇或看热闹而围聚的众人。
徐清商轻轻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坚定:“诸位宾客,今日花间堂因故未能周全招待,实乃我之过。”
“为表歉意,我即刻开启美酒,愿与各位共饮,畅叙佳话。”
她目光微转,淡淡地瞥了李政则一眼,继续说道:“但请诸位铭记,花间堂虽广迎天下客,却也非随意之地,非礼之客,恕不接待。”
李政则的目光如炬,恶狠狠地锁定在徐清商那毅然决然的背影上,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屈辱。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他如此沉重的羞辱。
原本,他此行是怀揣着羞辱与迫使她主动退婚的意图而来,却不料反被将了一军,颜面尽失。
深知南家势力的他,不得不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与冲动,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暗暗发誓,今日所受之辱,他必将铭记于心,来日方长,他定要寻回这份颜面,让徐清商为她的言行付出代价!
“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