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务堂执事有告知王吉,令牌之中现如今已有五百枚令符。去书阁换取相中术法道法亦可,或是与内务堂打声招呼,把要求告知于执事,由他们安排炼丹峰或炼器堂,定制也好,现成的也罢,都可用令符支付。
甚至还悄悄说道,一些个金丹长老,都可能存不到如此之数额的令符,奇货可居。
先前还埋怨宗门不公,赶其下山。现如今又觉得,除了尾山桥洞,这便是自己的家。
一时回忆起尾山城点点滴滴。王吉晃了晃脑袋,抛却杂念,此刻更是挂念天霸,不知离山数月,修为可有涨进。
待得寻到往日虎师父传道之地,竟遍寻不着。正欲就近坐下等候,却见不远一黑袍女子顺着山路,腾跃而来。
王吉先是吃惊,复而怀疑,目不转睛瞧了又瞧。
待得迫近,那女子皱了皱眉,开口朗声道:“阁下如此打量,是何居心?”
王吉赶忙起身拱手:“是在下认错了人,万分抱歉……”
女子又嗔怒说道:“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何人,你又是哪峰弟子,如此无礼。”
“在下新晋内门,王吉。还未有长老瞧上在下……”王吉一脸尴尬,托起的双手继而又抬高几分。
女子脸色一变,哈哈笑道:“原来是你,久有耳闻久有耳闻……”
随后女子以指夹覆红唇,啸指发音,山中口哨声响回荡。
不时林里树丛窜出两道身影。
“王吉!!!”
一猫一虎接连于巨树跃下,袁天霸径直跳进王吉怀中。
“我还以为你死在山下,久未回来接我……”
已可口吐人言的袁天霸嚎啕大哭,那猫爪不停敲打着王吉脸庞。
王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还不知道我,力大无穷,神勇无比。”
一旁女子笑出声来,“是呀,听闻王兄一巴掌扇出个筑基期纪双游来。”
“小天,别光顾着腻歪呀。”
袁天霸不理会,拿脑袋顶着王吉胸口。
“蒋婉儿说你被老巫婆赶下山去,八成会死在那边……”
“危言耸听,那是老巫婆,你就是小巫婆。”袁天霸说完朝着女子吐了吐舌头。
蒋婉儿叉着腰气呼呼道:“好你个臭猫,见了旧爱就忘了新欢,气煞我也……”
王吉撇了撇嘴角忍住笑意,“还未请教……”
“炼丹峰本草堂,蒋婉。”蒋婉儿拱了拱手,“见过王吉师弟。”
王吉点点头,将袁天霸放在肩上继续说道:“此番下山遭遇……跌宕起伏,一言难尽。也是所幸受伤事小,也给一道雷劈出个破境来。本欲尽快闭关巩固,是有要事于虎师父言道……”
“找我?”趴在巨石上的虎师父闻言起身。
王吉将永太城陈府遭遇一一道来,着重讲述了与细道人所遇所言。告知道长为其取了真名“王伏虎”,又强调修道炼形,刻不容缓。
王吉见其时而兴奋,时而郁郁。
于心不忍,便说道:“我那家乡有三幼犬,幸运至极得细道人收为弟子。这才相别半年有余,皆得人身,只剩些许绒毛未褪……”
“他们幻作人形仍是幼童形象,我观之纷纷炼气境界,有高有低,炼气圆满都无。”
“亦是未听闻言道所谓化形天劫,虎师父……王道友,切勿杞人忧天了。”
虎师父挠了挠下巴,晃着脑袋,“我再想想。”
“我欲回洞府闭关,天霸你是……”王吉转过头来。
蒋婉儿闻言打断:“宗门有专门的闭关之所,师弟还不知晓?”
王吉微笑道:“有打听过,须耗令符,不值当。”
“嚯,还是个持家贤儿。”蒋婉儿细眉如柳掩嘴呵笑。
袁天霸跃上巨石,仰着脑袋,“我也遇着修行关头,王吉你且用心闭关,回头咱们切磋切磋。”
王吉觉着好笑,虽心中好奇,但又觉着来日方长,拱拱手便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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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晓自己闭关不会像掌门那般,动辄个把月,却未想一日一夜便觉察周身窍穴异样。
曾经如何纳气不得,淬炼无用的感受,消失无影。举手投足间便可见灵气浓郁成形,又按五行分类。
自身果然与那土灵气相宜,遍体通透,凝炼至实。
只是随后又耗费力几日运功疗伤,那纠缠脏腑的雷气,如何驱赶不得,只得用心炼化,打乱收编,纳得周身窍穴。
念起掌门所言,尽快前往书阁拜访钟老。先前还埋怨钟老所予术法,真就是所谓基础门道。接连几次遇着强手,最终转败为胜,还都是依靠此中诸法。
又想起掌门称谓之钟先生,果真能守在宗门书阁之人,绝不会是钟老口中的废物筑基。
等赶到书阁二楼,发现已有人于此,与钟老掰扯来去。
钟言见着王吉,喜笑颜开,又抬手按了按示意稍作等候。
坐于一旁,竖耳聆听。原来是炼器堂炼器弟子,在与钟老问言那道法神通。
有言道自己当初入得炼器堂,便是听从了钟老建议,说是炼器功法可炼就仙剑法宝藏于窍穴,至修为精深,便可得上天入地之剑仙风采。
如今确实自行炼成一柄仙剑,可又无所谓剑诀剑术。外出历练不是那五行术法就是唤出仙剑手持劈砍,与那御剑毫不相关。
如今又来书阁,半问半责,阴阳怪气。
钟言说道:“宗门确实无专以剑修功法,亦告知过你,惟有金丹境界,才可御剑飞行,你急个屁。”
那炼器弟子苦着脸回道:“增进修为又不能只苦坐炼法,这次随师兄师姐外出历练,着实惹了不少笑话……”
钟言忿忿道:“有什么好笑?手持神剑,遇鬼削鬼,遇妖劈妖,何不威风?”
“大伙神采奕奕呼风唤雨,术法精妙。”炼器弟子继续说道,“只有我手里拿着剑狂奔,是不是还得嘴里喊着,杀呀,冲啊……”
钟言斜眼望着此子,“你又不愿去习练那俗世剑法,亦可运用至仙家法宝。”
炼器弟子语气委屈,“有那功夫不如多多炼器,挣些灵石。”
“是啊,不愿历练,那就待在堂口炼器。”钟言继续道,“换得灵石令符,为法宝仙剑添材提阶,待得金丹,那御剑灵光直冲云霄。”
“到时再看你那些个师兄师姐,怕不是要馋的流下口水。”
炼器弟子叹气道:“当初你也是这般给我画饼,且连你都未蓄得金丹……”
“我这不特殊嘛?”钟言摇头道,“于我无伤大雅。”
“我倒是有一门剑修功法。”
王吉打断二人对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
钟言诧异,“你有?我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