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安市机场,来来往往的旅人,拖着行礼步履匆匆,手里拿着电话,或低声私语,或高声喧哗,天南地北的口音,混着机场的喇叭广播,纷纷扰扰,刺激着贾钧的耳膜。
没想到只是区区一周的时间,贾钧重回安市,竟然对曾经习以为常的喧闹繁华有了那么点不适应。看着机场外那拥挤的车道,不由得想起了凤鸣镇那三三两两的懒散出租车,随性又随心。
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一掠过的城市街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谁能想到就这么几天时间,自己身上能发生这么多事?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沿着既定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往下走,没成想,那轨迹竟然悄无声息的分出了一条细微的痕迹,从此之后,自己的人生好像发生了变化。
而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贾钧怔怔的盯着窗外忽然阴霾的天空,是从自己敲响姜家的门吗?是从刘靖刚把自己踹下车吗?还是从自己接到姜丽的信开始的?
或者,更早,早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姜丽的失踪,便是自己的人生偏离轨道的开始?
疾驰的车呼啸而去,在暴风雨来临前,飞快的朝前奔驰,不到目的地不能停。
第二天,贾钧就穿着西装提着包去公司了。原本他的假还有两天,但他有点等不及了。
昨天刚回来的时候,贾钧就给邹健发消息了,可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这让贾钧多少有点心慌,仔细想来,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和邹健有联系了。这不太正常,虽说走之前,他把公司的事全权交给了邹健,但是邹健什么事都不给自己汇报,多少有点不正常。
所以,贾钧必须回去看看。
九点整,贾钧准时出现在公司,立刻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一个个同事都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贾钧,眼里除了惊讶,更有慌乱,或许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贾钧顿时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走的这几天,公司里出事了?
就在贾钧想不明白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抬头一看,果然是陈明。对方脸色铁青,语气不善地瞪着贾钧:“你还敢回来?”
贾钧上下打量陈明一番,不禁气笑了:“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只是请了年假,不是辞职。怎么就不敢回来?”
陈明默默的瞪视贾钧片刻,忽然露出冷笑,凑近了贾钧,指着自己脑袋,冷哼道:“贾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
贾钧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强自镇定的笑了笑,伸手推开陈明,从容淡定道:“不知所谓,我去做事了。以后找我,非公事不谈。”
随即,拔腿快步掠过陈明,不再理会陈明在身后的叫嚣,兀自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拉上了窗帘,然后给邹健打电话,可是依旧没人回应,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后,贾钧终于确定了是出事了。想了想,拨通了公司的内线电话:“小张,你来我办公室。”
很快,小张匆匆赶来,见到贾钧是又惊又喜:“老大,你可回来了。”
贾钧表情严肃,问道:“我没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还有,邹健呢,为什么没来公司?”
小张的脸色变了,很是紧张说道:“老大啊,你是不知道啊,你走了没多久,公司里就出事了。”
“说,什么事!”贾钧低声喝道。
“就是邹哥啊,”小张焦急道:“邹哥他出事了。”
贾钧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情沉了半分:“和陈明有关?”
小张连忙点头:“没错,你刚走第三天吧,就有警察来公司,指明要找邹哥。说是,他们收到一段视频,是邹哥殴打陈明的录像。”
听到这儿,贾钧“腾”的站了起来,心脏狂跳,瞪着小张急忙问道:“邹健呢?被抓了吗?”
“没有,”小张摇头:“那天啊,邹哥刚好没在公司,我就偷偷给他说了这事,然后,他就没再出现过公司。至今都没人能联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