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正是在那处挂满白花花人肉的暗室之中,腐臭味扑鼻而来。他暗暗皱眉,用袖子捂住口鼻,努力忍住胃中的翻涌。
通道的出口正好被挂着的肉块遮住,从外面看不易察觉,显然这是黑店用于运输尸体的隐秘通道。
崔齐心中发寒,想到这里不知吞噬了多少过往行人的生命,不禁背脊发凉。
崔齐顺着通道走上楼梯,来到门口,透过缝隙向外窥探,借着火光,他看见几个人正站在厨房附近,黑店里的尸体被搬到了厨房,随意仍在角落。
这里刚被搜查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来。
他暗暗松了口气,心念转动,寻思着接下来的行动。
就在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是几声拍桌子的脆响,但瞬间一切又归于沉寂,甚至连外面马匹的嘶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客栈笼罩在一种压抑的静谧之中。
不久,一道瘦削的身影缓步走入大厅。来者戴着斗笠,黑布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身形单薄,但每一步都沉稳如山,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鞘上刻着古朴而厚重的花纹。
厅内的马匪们顿时鸦雀无声,个个不敢出声,气氛如同凝固一般。崔齐躲在暗处,心中好奇,暗自揣测:“这就是和马匪勾结的妖邪?模样瘦瘦小小,倒瞧不出有多厉害。”
那人脚步轻盈,穿过众人,姿态从容,坐在了三爷对面,将手中的长剑轻轻搁在桌上。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滞。
“三爷,东西在外面。”她的声音冰冷清透,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三爷瞥了眼那柄剑,侧头示意。身旁的年长汉子立刻挥手:“去,搬货!”
马匪们闻令而动,迅速涌出大厅。随着他们的离开,灯火逐渐暗了下来,整个大厅只剩下几盏摇曳的烛光,将桌前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三爷沉默片刻,低声开口:“这里出事了,青蛇下午被人杀了。”顿了顿,加重语气,似乎在强调,“用的术法。”
女子的神情依旧冷漠,语气淡然:“我知道,定西县来了个道士。”
三爷眉头紧锁,语气压低,带着些许紧张:“是伏魔殿派来的人?”
女子讥笑一声,手指轻轻在剑鞘上摩挲,眼中透出一丝轻蔑:“你怕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随即冷冷说道,“不是伏魔殿,只是一个道士,正往井子泉去。”
三爷闻挑眉冷笑,掩饰心中的忐忑,反问:“你就不怕伏魔殿的追查?”又压低语气,“只一个道士,不如趁早除了他。”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轻轻摇头。
三爷皱眉,语气中压抑着怒火:“就这么放他过去?”
女子冷淡回应:“你的事做好就行,不该问的别问。”
三爷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心中显然不满,却不再追问。
女子话锋一转,冷声道:“银州的队伍后天就到,这次的货,不能出任何纰漏,东西必须到手。”
他们的声音逐渐压低,崔齐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句,内容含糊不清。两人交谈了好一阵,才见三爷再次开口:“下次在哪里碰头?”
女子起身,语气平静:“去你的老巢吧。”
三爷面色阴沉,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悦,恶狠狠地盯着女子,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心有不甘。
女子转身之前,冷冷说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三爷咬牙低声回应:“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谁敢掉以轻心?都邪得很。”
女子轻笑一声,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三爷。三爷接过来快速扫了一眼,随即将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目送它化为灰烬。
大厅内再度陷入沉默,空气如寒冬般冰冷。片刻后,年长汉子走入大厅,低声禀告:“货已装好。”
女子没有多说,转身离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等确认她已经走远,三爷才站起身,招呼马匪准备离去。
崔齐在暗中松了口气,心中只想着脱身。他对道士、伏魔殿、银州的买卖毫不关心,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
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崔齐确定四周没人后,悄悄从暗处钻出来,匆忙朝后院的马厩走去,打算牵走骆驼,逃之夭夭。
可当他赶到后院时,却发现马厩里空无一物,连那匹骆驼也不知去向。崔齐气急败坏,低声咒骂道:“真他娘的是土匪,连骆驼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