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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凯集团大厦大堂，杨霞女士正急匆匆往电梯口上走，保安人员都在向其问候，张雪已经在电梯口等候，见到杨霞迎面走来便迎上去问候，主动接过杨霞女士的LV挎包，跟在身后，杨霞说：“董事长今早的时间安排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是，杨总。”张雪说。

“钱皓的办公室没有我准许，谁都不能动。”

“是，杨总。”张雪说。

张雪一路陪同杨霞女士直到钱明凯办公室门口，钱明凯的办公室敞开着，只见钱明凯正在看着电脑屏幕，杨霞叫张雪去忙别的，便直接走了进去。而张雪便到茶水间冲泡杨霞爱喝的意式浓缩不加糖不加水专用小杯咖啡。

而钱明凯没有理会杨霞进来，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时而敲打下键盘。

“我听说你要清空阿皓的办公室？”杨霞说。

“嗯，人都不在了，管理需要。”钱明凯说。

“人才刚走，尸骨未寒，追悼会都还没开，就要清空？”杨霞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钱明凯说。

“追悼会之后作为阿皓的纪念馆，谁也不许动。”杨霞说。

“我见过风水师，办公室清空后改成图书阅览室较为妥当，法务部都定好施工协议了，清空也是赶着开工。”钱明凯说。

“什么风水师，你这个当爹的就没有一点心思缅怀钱皓？还准备把他的一切从记忆中抹除？”杨霞说。

“你今天大驾光临就为这事么？”钱明凯点上一支烟问。

“钱皓的追悼会的事，不能和司机一起举办。”杨霞说。

“都是公司的员工，因公殉职，这次追悼会全公司的人都可以参加，也体现出人文关怀。”钱明凯说。

“你把我儿和一个司机一起举办追悼会？你把他当成什么了？”杨霞说。

“谁把谁当成了什么？公司员工因公殉职，不一起举办追悼会，还要分开举办，分贵贱不成？”钱明凯说。

“总之，我儿的追悼会单独举办，司机家属自己单独办，钱什么的该给就是，抚恤家属也是关怀员工，这样没有什么不妥。”杨霞说。

“你少操心这些事，我自有分寸，员工的生命尊严，不分贵贱。抚恤金照给，追悼会照办。”钱明凯说。

“为什么你总要独断专行，专横跋扈。当初要是没有我，你会有今天？我儿子的事我还不能有半点意见了，这事无论如何我不答应！”杨霞说。

张雪端着咖啡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杨霞到董事长办公室吵架了，而此种情况冒然进去必然会让双方尴尬，当张雪还在犹豫等待时机进去时，听到钱明凯说：“你先消消气，其实都是为了钱皓的事，我们夫妻之间出现分歧也用不着来这么大的火气，让外人看笑话，有什么可以回家再说。”钱明凯说。

“我只有钱皓这个苗子，钱皓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他葬礼追悼会我想单独为他办，还有他的办公室，留着做纪念。”杨霞说。

“好吧，办公室暂时留着。葬礼分开，追悼会从简就是，司机的抚恤金多给一点就是。别生气了。”钱明凯说。

“我姐回来参加了她前夫的葬礼，她也会参加钱皓的葬礼，毕竟皓是她外甥。”杨霞说。

“阿皓都是被她前夫害死的，我不欢迎她。”钱明凯说。

“杜浏海为什么要害死阿皓？对他有什么好处？”杨霞说。

“原因我也想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撞了阿皓的车才导致事故，还影响了公司的股价，这些都是事实。”钱明凯说完又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虽然你姐和杜浏海离婚了，但她参加了她前夫的葬礼就不要参加阿皓的葬礼了，看了心烦。”

“你这人我真是越来越不懂，我姐她们都离婚好几年了，这次无非就是带她儿子回来参加他爸的葬礼，再说，毕竟她们也曾是夫妻一场，陪她儿子参加葬礼也在情理中。”杨霞说。

“她们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她还有个儿子，我的儿子没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姐，也不会聘请杜浏海作为我公司的法律顾问。阿皓也不会死。”钱明凯说。

“这你都能扯上，我姐要参加是她的自由，毕竟阿皓是她的外甥，而且她没少疼阿皓。就让她给阿皓做最后的送别吧。”杨霞说。

“那让她来葬礼上替姓杜的给阿皓做忏悔吧。”钱明凯说。

34

杜方安回到律所将李丽和任迪整理的资料一一过目，当他把一大堆资料都看完梳理的七七八八时，发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杜方安此时也感觉到困意和饥饿感，便到楼下“律融休闲健身咖”吃点东西顺便做下运动洗个澡接着审阅资料，杜方安换了一身运动休闲装，穿上亚瑟士跑鞋，喷了几下香奈儿男士运动淡香水，带上咖啡色运动挎包套装便走出律所。

当杜方安乘电梯下到69层时，门开了，杜方安往门外看，一个短发，蓝色紧身体恤，背着银色挎包，黑色贴身短裤，穿着橙色亚瑟士跑鞋的熟悉面孔，没错就是吕艾，两人相视而笑。

“杜律师，刚下班吗？”吕艾说。

“下去吃点东西，运动运动，再回来加班。”杜方安说。

“你也到律融健身咖？”吕艾问。

“对，你吃过东西了吗？”杜方安说。

“没，一起？”吕艾说。

“好啊，对了，你平时都这个点下去运动？”杜方安说。

“看情况咯，平时应该会早点下班，今天开品牌策划会稍微晚点。你呢？”吕艾说。

“我没固定，有时候是中午，有时下午，看工作情况，有时间运动就运动。”杜方安说。

“那今天咱们真是巧了，这叫什么来着，偶遇，哈哈。”吕艾说。

“对，不过今后说不定经常偶遇，我也打算尽量养成固定运动的时间，这样规律一些。”杜方安说。

电梯在一些楼层陆陆续续停停，电梯厢开始挤了不少人，吕艾将身子挪向了杜方安一边，两人的身高其实没差多少，吕艾头散发出淡淡若隐若现的花香调、果香调和木质调，吕艾的靠近让杜方安突然心跳有些加速，手好像无处安放，想往前伸、靠和贴都觉得不合适，便往裤兜里塞。而吕艾靠近杜方安明显也有些许说不出的感觉，杜方安身上的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是她喜欢的味道，她下意识的闻起来，感觉心情愉悦，很想抱一下这个男人，但只是突然产生的感觉，并没有真的抱，她也察觉到杜方安好像有些心跳加速的气息，其实杜方安已经尽力控制平复内心避免尴尬了。但电梯抵达一层时，两人随着电梯的人群陆陆续续的走出电梯，在走去「律融休闲健身咖」的路上还有700多米的距离，两人走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情侣。

“杜律师，冒昧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吕艾说。

杜方安显然有些诧异，看了看她说：“一年前有过，不过分手了。你有男朋友吧？”

“我跟他还没确定关系，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吧。你和你女朋友为什么分手呀？”吕艾说。

“怎么说呢？不是性格问题，可能更多的是价值观方面，还有工作习惯和生活习惯双方都不太默契，然后就和平分手了。”杜方安说。

“价值观这点的确会影响一段关系，但价值观好像又很难界定清楚，比如就金钱观而言，有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人则不择手段，还有些人视金钱如粪土。你是哪一种？”吕艾说。

杜方安显然明白这是吕艾给他出的一道选择题，不管怎么选都容易被吕艾主观定义他，他不愿意被吕艾定义，更不愿意错失这段可能的缘分，便说：“我只把钱当作工具，让钱为我服务，其实人要爱自己多点，如果有人值得你去爱，那就也爱她多一点。”

“那怎么样的人值得你去爱呢？”吕艾说。

“你说的是男女朋友之间那种？还是亲情那种？”杜方安说。

“嗯……你谈谈男女朋友这种吧，哈哈”吕艾说。

“不如你说说你的，不能总你问我答呀，哈哈。”杜方安说。

“其实我倒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比较重要，你是好是坏其实你可以感觉得到，自然就会产生亲近感或者距离感，当你感觉对了，自然就想和他亲近多一点。”吕艾说。

“这一点我认同，不过在一段感情开始阶段，双方还没有深入了解时，通常会比较讨对方喜欢，一方自然而然就会想像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个性或样子，但久而久之，发现可能不是想象的那个人，就会失望然后远离。”杜方安说。

“所以，你比较喜欢一个人真实的样子咯。”吕艾说。

“就是尽管做真实的自己，不要做讨好对方的自己，这样的关系才是舒服持久的关系。”杜方安说。

“太认同了，我们今天够真实吧。”吕艾随口而出，突然感到她俩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便说：“除了男女朋友之间需要真实一面外，合作伙伴能做到真实一面也是难能可贵的。哈哈。”

“哈哈，那是。”杜方安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