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菲看着程铭回到座位后,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值得信任吗?凭直觉她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对他有好感。她翻开了微信,查看「一直飞的鸟」(程铭的微信昵称)的微信朋友圈,发现只有三天可见,置顶的微信还是3年前在大皇宫的照片,还是她和程铭第一次见面那天拍的。
“飞往曼谷的UO7XXX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请乘客朋友前往Z459号登机口登机。”机场广播响起。马菲向程铭座位看去,只见程铭已起身前往Z459号登机口,这时的程铭已经穿上外套、戴上墨镜和鸭舌帽。马菲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直觉提醒她,至少要要看着程铭登机才放心飞往曼谷。当然,程铭没有食言,他登上了飞往曼谷的班机。
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马菲来说也是煎熬的,一方面她考虑飞往曼谷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办?一方面又想程铭为什么要帮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局?为什么程铭愿意违背雇主的意思帮她,这样对程铭有什么好处?难道程铭是因为喜欢她不成还是有其他目的?想留在国内也不行?DK和警方都不会放过她,去新加坡更不用考虑,因为程铭给她看的信息已经清楚的告诉她那边的行踪早已被掌握。去其他国家要么没有签证要么签证已过期,还是凭着感觉相信程铭一次,毕竟这个男人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他比她还早登机,就算她现在不去曼谷他又耐何得了她呢?就凭直觉判断,第一、程铭没有必要害她;第二、程铭没必要害她还要把跟踪她和雇主发给她的短信透露给她;第三、他明知道她要飞往新加坡,而他却早与买了去曼谷的机票,而且还确实登机了。第四、就算去到曼谷,她也有熟悉的朋友可以照应,再说,那里也是一个法治的城市,DK也不能乱来。第五、她想想现在除了去曼谷,还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留下来是不可能了。现在她只想时间赶紧过去,早点登上曼谷的班机,心理的众多疑问只有见到程铭之后才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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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段的深城,宏伟璀璨的玻璃建筑已霓虹闪烁,城市街道流光溢彩,这座城市每天有人感受到了喜悦、有人感到充实、有人感到浪漫、有人感到疲倦、有人感到了孤独还有人感受到了凄凉。
杜方安在杜刘海的办公室翻阅着资料,只见办公桌上、地上都堆满了一叠叠的资料,杜刘海的办公室是一间30平米左右的独立办公室,玻璃墙面,是JN律所最大的办公室,但因为资料太多,显得并不宽敞。办公桌面上放着三个电脑显示屏,还有两台座机,一些文具,一张杜刘海儿子杜方华照片,该照片是杜方华在美国哈佛大学留学时参加美式足球后拍摄,只见照片里的杜方华身穿着美式足球服笑对着镜头、办公桌后面墙上挂着杜刘海身穿深色正装漏出自信笑容的10寸帅气形象照。
杜方安拿起杜方华的照片看了看,并用纸巾擦了擦,自语:“方华,我该怎么和你说你爸已经去世的事,还有你爸涉嫌谋杀的事。”他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17:32分,他打开微信通讯录,找到杜方华,编辑了一段文字“方华,非常痛心告诉你海叔因交通事故不幸遇难,速回国见你爸最后一面。”准备点发送,但选择把微信划掉。这个时间是美国东部时间早上5点半左右,杜方华应该还没醒。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不该马上告诉杜方华有关他爸的消息,说是见最后一面,实际上杜刘海在事故中已烧得面目全非,那场景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对于杜方华来说,他见了这样的惨状又能怎样呢?况且他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是伟大、完美的,就和他杜方安一开始对杜刘海的印象一样,很难想象杜方华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是怎么感受,更无法想象他看到那个惨状,杜方安的直觉告诉他不能马上告诉杜方华他爸去世的消息。他打开杜刘海的电脑,电脑界面显示需要密码,他输入密码,登陆进桌面。
杜方安为什么会知道杜刘海的电脑密码?因为杜刘海和杜方安两个人的电脑密码都只有对方知道,这是他俩约定好的,他俩彼此信任,在工作上没有秘密。杜刘海视杜方安为自己的另一个亲身儿子,杜方安的父母在杜方安读小学4年级那年就因空难去世了,当时获得保险理赔款将近3000万元,受益人就是杜方安,而由于杜方安是未成年人,杜刘海便成为杜方安的唯一监护人,那笔保险理赔款杜刘海代作为监护人代为管理,主要用于杜方安的生活和学业等一切支出,当然,他也用了一部分设立了JN律师事务所,至于用了多少,只有杜刘海本人知道。而杜方安也是在大学一年级才知道保险理赔金的事,那年杜方安刚满18周岁,杜刘海主动将理赔款的事告诉了杜方安,并建议杜方安将一千万理赔款设立家族信托,受益人是杜方安自己和未来的妻子及子女,妻子离婚将不得享受信托收益权。另外还有500万以杜方安作为投保人购买年金险作为教育金或创业金,100万存入杜方安的个人账户随时支取,剩余的款项600多万由杜刘海当作借款使用,并与杜方安签订了借款协议。话说杜方安得知理赔款的事后,对杜刘海产生了失望,因为在他心理他把杜刘海当作了他的父亲,他以为杜刘海对他的付出是没有任何条件的,谁知道他是动用了他父母的保险理赔款,如果没有那笔保险理赔款,杜刘海会怎么代他呢?为什么要等他大学才告诉他这个消息,而且还有跟他签订借款协议?那时的他是不解和混乱的,虽然他大学学的是法学,但似乎帮助不了他理解与他叔对他做的事。当然,他明白,如果杜刘海一直不归他说有关他父母保险金的事,他以后也能查明这件事,因为到他十八岁成年时,监护人自然会失去对理赔款的监护权,保险公司和银行会根据监护协议告诉他这个消息。协议的约定,是瞒不住的,他只是觉得杜刘海应该早点告诉他,而不是不得已才选择告诉他。从那时起,他对杜刘海的形象是打了折扣的。如今大学毕业6年,杜刘海那借款的600多万早已经到期要还,但却被另一份入伙JN律师事务所协议代替,换来的是占股JN律所30%的股权。而且这些都是杜刘海的安排,虽然,他可以选择拒绝让杜刘海还款,但从情感上和面子上,他觉得很难拒绝,毕竟,杜刘海这么多年来确实视他如己出,在他的人生成长中充当了父亲的角色,杜刘海还为了他与他的婶婶离婚(当然,也不完全因为他才离婚,但那些年杜刘海为他和杜方华的教育问题、生活琐事常与婶婶争吵,这一切历历在目,后来婶婶与杜刘海离婚到美国生活,杜方华则跟杜刘海在国内完成高中学业,但后来申请留学美国读预科,便跟了他妈在美国生活)。那六百多万跟他与杜刘海的情感相比根本不值得一题,况且他还以那600多万入股了JN律所,这些年还从JN律所分红了不少,想着这些杜方安是完完全全感激杜刘海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和无微不至照顾的。
想着想着,杜方安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感觉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苦,如今连杜刘海也离他而去,让他一下子不能自已。过了片刻,他打开杜刘海的电脑磁盘文件,搜索明凯集团,随即排列出了500多列文档,他仔细的查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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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东部时间15:20分,哈佛大学校园内,天气晴朗,哈佛学子们正在赶着上课,杜方华边走边查看手机浏览有关国内沿海高速交通事故的新闻页面,有关评论区JN律所主任肇事阴谋的评论引起他的关注,他立马拨打了翻看一天前父亲打来的电话,按回拨按键时,电话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紧张起来,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他父亲是不是出事了,他翻看了杜刘海的微信,没有留言;再翻看杜方安的微信也没有留言。查看了杜方安的通讯录,拨通了杜方安的电话:“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再拨打几次还是如此,杜方华走进了教室上课,并向杜刘海发了信息,“老爸,看到新闻报道,说的跟JN律所有关吗?”向杜方安发了信息“安兄,我暂时联系不上我爸,麻烦联系后让我爸对电,等回复。”这时课程开始,只是杜方华没有任何心思听课,全在沿海高速新闻评论和等待杜刘海和杜方安信息的回复上。
此时的杜方安已经坐在杜刘海的办公桌里睡去,在他翻看了几百个有关明凯集团有关的文件后,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深夜里只有他的手机屏幕在亮起,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和5条微信信息,其中三个电话和一条微信信息是杜方华的,还有一条微信是马菲的。一个电话是深城公安局A区张泽海警官打来的,一条是张泽海警官发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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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区警局刘局办公室内,刘局正在座位上讲着电话,张泽海警官和潘警官坐在刘局对面沙发似乎等刘局打完电话后做816号沿海高速交通事故调查的汇报。
“新闻发布会我们建议安排在明天上午11时召开,具体细节暂不便透露,谢谢合作。再见。”刘局讲完电话便挂断,然后对着张泽海和潘队说:“你们那边都调查的怎么样了。”
张泽海和潘队对视了一下,意思是谁先汇报,潘队刚要张嘴,刘局便说“那潘队你先说吧,明凯集团那边的调查结果如何?”
“明凯集团调查当天现场来了两位律师,他们说话都很谨慎,当天钱明凯说明凯集团因为这件事股价当天一开盘就下跌了2个百分点,这件事明凯集团是受害一方,全部责任方是奥迪车一方,虽然肇事者杜刘海已经死亡不可能再追究刑事责任,但会追究奥迪车一方的全部民事责任,要求我们警察进一步查清事故真相,他承认肇事司机杜刘海就是明凯集团曾经的常年法律顾问,说媒体的报道所谓的阴谋论,害惨了明凯集团和广大股民,他表示没有所谓的阴谋论,希望警方尽快查清事实,以便明凯集团能尽快向广大股民交代,不想阴谋论对公司发展造成更多负面影响。关于事故现场封存的死者遗物,钱明凯要求警方尽快归还给死者家属,包括封存的笔记本电脑手机等资料。”
“嗯,小张你那边怎样?”刘局看向张泽海说。
“和奥迪车驾驶员的律所同事杜方安谈过,这个杜方安是他的侄子,回答问题扯上法律程序,说我们调查需要出示调查证才配合。毕竟是律师,爱找茬,之后给他电话和法发了信息也不回。”张泽海说。
“Hmm,这种调查算得上哪门子进展。“刘局边说边拿起电话拨打,对方接通后,刘局说:”编号816号的事故鉴定报告和检验报告都出来了吗?”
”刘局,埃尔法车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驾驶员没有饮酒情况,车辆结论也没有发现异样,奥迪车驾驶员检测出了精神亢奋类药物,车辆现场也发现了氨基比林咖啡因片药品,推断驾驶员当时应该是服用了该药品。奥迪车辆在年检有效期,由于车辆损毁特别严重,还在做最后的检验,结论需要两天后才能出。”
“好的。”刘局挂断电话对张泽海和潘队说,“我们的新闻发布会在明早11时开始,你俩一起参加。“然后翻了翻桌面张泽海和潘队交上的报告,说”你看你俩都写了啥报告?重点呢?都写了什么?今天你们继续跟进目标,今晚无论如何将完善的报告提交给我,散了吧。”
“是,刘局。”张泽海和潘队说完便双双离开刘局办公室。刘局看着他们离开,便摇摇头,随即又拿起电话。
张泽海和潘队从刘局办公室出来后,两人边走边聊,潘队说“:深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上头条,大集团公子,大律师,阴谋论,情杀,仇杀都充斥在短视频里,真是铺天盖地,好歹也让我们调查清楚再传,就没人管管吗?”
“现在为了博流量,都没有枉法了,你接下来是直接修改报告,还是再调查调查再完善。“张泽海说。
“调查不调查,报告都先修改了吧。”潘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