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赵恩弈努力睁开眼,看到那位公子仰天大笑,又给自己递葫芦制成的水壶。
甘甜的酒滑入口中,赵恩弈忍不住多贪几口才满足。
古代的酒乙醇含量少而蛋白质丰富,这些酒够他小撑一会儿,灰衣公子见他把酒喝光,有些宠溺又无奈。
等赵恩弈再醒来时,他已经在一间木房里,身上也换了件新衣。
“是你救了我?”赵恩弈头发披散,激动地对公子问道。
灰衣公子微笑点头,他的眉眼中流露着自信,又很平易近人。
赵恩弈连忙下床,学着古装剧弯腰恭敬道:“敢问先生贵姓?”
“姓姬。”
“姬?”
见赵恩弈有些疑惑,公子继续说道:“韩氏,名非。”
赵恩弈的眼睛猛然睁大,心中仿佛有火山喷发,无礼喊道:“韩非!”
韩非皱皱眉,耐心纠正他:“无礼,以后,可以,唤我老师。”
赵恩弈听后连忙跪下磕头,“小的拜见老师!”
“别!别!”韩非连忙扶起他。
韩非!我竟然见到韩非了!
等赵恩弈再回神,韩非已经匆忙离去了。
赵恩弈重新坐在草床上,想着以后的事:“韩国国土面积小,韩王又不重用韩非,以后要怎么做才行?”
“韩国是秦国统一天下的必经之地,怕是留不住……”
“算了……历史有他自己的轨道。”赵恩弈不打算改变。
韩非正在院外和旁人聊天,赵恩弈跑过去,用小手拽住师父的衣裳。
穿越到这里后,他变成了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
说起来真奇怪,韩非竟然会逮住一个十岁的小孩问关于“国家”的问题?
韩非正在和那人畅聊,大意是感谢那人的收留之恩。
待他感谢完,就转身去牵马,打算继续上路,“孩子,拿,包裹。”
屋内的包裹就像是高中开学时的那样,用布料包住行李打成结,像斜挎包一样背在身上。
马车也很简单,两匹马后面拉着一架木板车,没有板凳,两人只能靠在边栏处。
身后的夫妇送别师徒两人,赵恩弈摆着手,给他们喊道:“拜拜!”
夫妇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满脸笑意,目视他们离开。
等见不到两人的身影,赵恩弈才回过头,他注意到师父的坐姿,于是把自己的便蹲改成屈膝而坐。
赵恩弈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为了防止韩非听不懂,他还做了手势。
韩非也回以手势,他把双手摊开,表示道路,又做了个“家”的手势,嘴里吐出断续的词语,“救国。”
“道路。”
怕赵恩弈听不懂,他又继续翻译着,“求师。”
讲到这,几片落叶掉在车上,赵恩弈叹口气,看着马匹行驶的前方,远处只有山,道路千转万急。
赵恩弈沉默后又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笑着讲道:“姓赵。”
“恩氏,名弈。”
韩非听后却陷入了沉思。
他沉默几秒,将怀中的玉佩拿出,用手将玉擦亮,然后递给赵恩弈,“你的,佩玉。”
赵恩弈心里疑惑,“我的?”
和田玉啊。
不过才一眼,就差点让他大惊失色。
龙佩啊?
玉上雕刻的龙盘旋飞舞,龙身上还刻画着数不清的鳞纹。
“战国时人人爱玉,楚人最是出名,而且这玉看起来还不简单,所以我……呃,这具身体的身份也不简单?”
赵恩弈转头看了眼师父好奇的眼神,心里嘀咕道:“师父,别想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韩非想让赵恩弈自述身份,又继续道:“你昏倒,后,我帮你换衣,看到的。”
还要装傻充愣吗?
赵恩弈将玉佩收起来,努力做着手势,“爹娘送我的。”
韩非没有再多问。
土路的水泞被车轮撵过,下午时分的天空被烧红,韩非眼中的光仍然闪烁。
“师父,你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收我为徒?”赵恩弈还是想不通这件事,垂下头低声道:“我又没有天赋。”
“收徒不需,要天赋。”韩非靠近他,用手按住他的头,就像是老爹安慰自己的孩子,他继续讲道:“我出发,前,有巫师说,会遇到,天命贵人。”
赵恩弈点点头,又认真否认道:“您要遇到的贵人不是我。”
“为何?”
“您的贵人在以后才能遇到,他可以帮你很多。”赵恩弈努力做着手势,见师父没什么动静,他又捡起马车上的树叶,自顾自说道:“十年叹病老,百年哀生死。”
您的贵人是荀子啊。
我的贵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