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大约一个月前得到的,我想抓住下这个降头的降头师。”周轨直截了当地说。
东不止反问:“抓住他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周轨想了想,答了个颇为霸气的回答:“拿来喂我家小红。”
蹲坐在周轨肩头的球形小萌物举起细细的小胳膊,小手竖起个夸张的大拇指,指着自己,奶声奶气地说:“本大爷就是小红。”
和东奎之前攻击周轨却完全没发现小红的状况不同,在小红说话的时候,东不止的眼睛随即转向了周轨肩头。
显然,他能直接看见小红。
小红被他看地愣了一愣,然后凑到周轨耳边,十分严肃地说:“这是个厉害的主。”
只是一个眼神,小红就断定面前这位少年很厉害,周轨当然也不再对他的实力有什么疑问了,于是继续说:“当然如果这人是东家的门人,应该由您动手处置,我是外人,我看看就好,但是我一定要替我朋友讨这个公道。”
“你朋友?”东不止询问,目光随即转到黄铭身上。
东不止的敏锐让周轨都忍不住吃惊,于是将黄铭和他母亲遭遇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实话,我其实是上门求助来的,那个混蛋降头师必须揪出来,让他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好,我知道了。”东不止答得简单而果断,没有一点推诿的意思。“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做这个降头的人就是我门里的降头师,不过我会安排人手搜寻和排查,争取把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
听到这个回答,黄铭有点激动,对东不止鞠了个躬道谢。
东不止摇摇头:“不用客气,如果这个混蛋真是我东家的人,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东家当家人比想象中好说话的多,也公正大度得多,黄铭就差热泪盈眶了。
不过却在这时,东不止目光从面具后面蔓延出来,紧紧盯住了黄铭。
这眼神带着强烈的探究与审视,令黄铭莫名感到一阵压迫和不适。
“那个怎么了吗?”黄铭被盯的难受,有些不自然地问。
东不止眉头微皱,没有回答,然后收回视线,看着周轨说:“我想跟你单独聊一下,方便吗?”
周轨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东家四个新人,以及东云风和东奎都退出了房间,黄铭看了看他们,于是也只能跟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会客厅里顿时只剩周轨和东不止。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各自满带微笑,四目相对,谁也不先开口,直到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最后是东不止先动了,他动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随手丢在了桌上。
周轨露出个稍微意外的表情,却不是意外东不止就是东行。
“你居然知道我已经看出你就是东行了。”周轨有点不可思议。
其实从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出这个坐在当家人位置上、完全换了装束、换了气场,还用面具遮住脸的少年当家人就是之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子。
因为人的外表可以变化,但内在的东西,尤其是作为术士,在周轨眼里呈现出来的特殊的颜色和形态是不会变的,所以尽管感觉对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换了个人,但内在在周轨眼里完全没有变化。
此刻没有其他人,东不止终于露出有点认败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横在桌上,左手支起来托着下巴。
懒懒的说:“从你进门开始,你的脸上就全是操,这家伙不是让我摸了裤裆的那小子吗的表情,我想不发现有点儿难。”
听着东不止标新立异的形容,周轨忍不住笑,然后问道:“所以东家当家人其实是个狂?而且还是个重度精分?”
东不止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精分我认,狂我不认,我又没有东行的那部分记忆。”
“好吧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大方地承认呢?这要是传出去,对你应该没好处,你按套路不是应该装到底或者就算被揭穿也死活不认吗?”周轨半调侃半认真的说。
东不止答道:“你当我傻吗?我要不跟你挑明了,你一定会因为好奇而想方设法去证实,到时候流言满天飞,我还怎么死撑到底?”
周轨点点头:“嗯,确实,还是挑明了好。所以你是想直接封我的口?”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帮你找那个恶棍降头师?”
东不止理所当然地回答,周轨这才发现对方做事神速,已经连封口费都付过了。
周轨苦笑地点头:“好吧,我明白了,我不会对外透露你的秘密的。不过,你信得过我吗?不会前脚假装达成协议,后脚派人来杀我灭口吧?”
东不止摇摇头:“灭口不至于,我信得过你。”
周轨一阵意外:“为什么?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
“因为我看人很准。”东不止非常自信地回答。
这理由真是很粗糙又让人很不想反驳了,周轨只能苦笑,然后用闲谈似的口吻说:“不过我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真正能精分的人呢,真是不可思议。”
东不止眉梢一挑,反问:“怎么会是第一个呢?至少也是第二个了吧?”
周轨恍然,下意识问:“为什么这么说?”
东不止道:“那个你说要帮他讨公道的朋友,你居然没发现他跟我一样?”
“黄铭?怎么可能?”周轨简直以为东不止在开玩笑。
东不止将托腮的手放平,身体摆正了看着周轨,一字一句地说:“只有疯子能理解疯子,也只有我这种重度精分,才能一眼认出另一个重度精分。”
这也是之前东不止猛盯着黄铭看的原因。
在周轨不可置信地提出反驳之前,东不止补充道:“关于你朋友遭遇的那些不幸,我的建议是,找出他另一个灵魂,看他知道些什么。”
“另一个灵魂?”周轨恍然。
东不止点点头:“其实精分是现代医学的说法,但在我家,管这个叫双魂症,原理上和连体婴儿差不多,只不过连体婴儿是身体连在一起,我们比较特殊,是灵魂连在一起。”
周轨微微皱眉,不确定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东行”
东不止:“算不上兄弟,只是灵魂刚好连在一起了。”
无论兄弟还姐妹,界定这种关系的基础是血缘。但是单纯的灵魂根本涉及不到肉体,自然也就没有血缘这一说了。
只是自己认识了这么久的黄铭身上,居然存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周轨还真是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