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 初生之企如春芽,一气三清求长生(1 / 2)创业因果道首页

故事落下帷幕,赵不琼轻手轻脚地递给李一杲一瓶营养快线,眼里满是关切。李一杲接过瓶子,“咕噜咕噜”几口就灌下了大半瓶,喉结随着吞咽声上下滑动。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把胸中的沉闷都随着这口气排了出去,然后带着点期待问:“好久没这么连续讲这么久了,你觉得我讲得咋样?”

赵不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你讲了两个多小时呢,可我觉得,就像一瞬间就过去了。”说着,她伸出手,轻柔地替李一杲擦去嘴角的白沫,动作里满是柔情。

李一杲仰头把剩下的营养快线一饮而尽,接着说:“这个故事背后的哲学意味挺深奥的,但说到底就一句话——所有的道,都是生命。”他的语气里透出一种深邃的思考,“这就是我当时的领悟。”

赵不琼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笑着追问:“哦?这话怎么理解呢?”

李一杲解释道:“就拿咱俩来说吧,结婚前,咱俩是俩独立的生命体。结婚后,要是还各过各的,互不相干,那这婚姻早晚得黄,哪怕一辈子不离婚,这婚姻也是没生命的,就是咱俩的契约而已。”

赵不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结婚后咱们该是啥样呢?”

李一杲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结婚后,咱们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你和我,都是这个新生命体的一部分。将来有了孩子,孩子也是这个新生命体的一部分。这个新生命体,我管它叫‘家’。只有当家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时,咱们的婚姻,才是真婚姻,咱们的爱情,才是真爱。”

赵不琼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算不算你的生命哲学观啊?可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怎么说?难道都得听你的?”

“老婆,首先,这不是我的生命哲学观,是我们的!”李一杲坚定地纠正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共同的信念执着,“还有啊,每个人心里都有矛盾的想法,为啥大家就不能有不同意见呢?这是两码事,记住,这是我们的生命哲学观。”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啦。”赵不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深情地重复道:“我们的生命哲学观,一家就是一个生命体,这样总行了吧?”

李一杲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个人的广阔视野,继续说道:“我们的项目公司,从成立那一刻起,也是一个生命,一个全新的生命。不过,那个生命不仅仅属于你和我,它也属于无问七子团队,将来更是属于所有加入公司的员工。”

赵不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那它有一天会属于社会吗?”

李一杲轻轻摇头,解释道:“这不好说,但属于那些能给它带来更多生命力的人,这句话应该是没错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生命力和共同成长的深刻理解,“谁为它带来生命力,谁就是它生命的一部分。”

赵不琼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的光芒,由衷地感叹道:“听起来好深奥啊,老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哲学思维了?”

“咦,老婆,我一直都很有哲学思维的好不好,你现在才发现啊?”李一杲笑道,随后又叹了口气,坦诚地说:“不过,这只是我的理想主义罢了。我知道每个生命都是自私的,不管是自然生命还是法人生命。所以,小师妹提醒我们要想清楚股权结构怎么设计,这真是个难题,难倒我这个理想主义者了!”

李一杲通过讲故事,从感情观、爱情观、婚姻观一步步升华到“生命哲学观”,最后提出现实问题。这一番话,完完整整地向赵不琼展示了自己最深层次的思考。为什么李一杲用“石中梦”作为桥梁来讲述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下山寻找的是道侣而不是老婆?赵不琼作为李一杲的妻子兼同门师妹,立刻就明白了李一杲的观念。她深知,这种深层次的交流至关重要,因为这是“道侣”之间的交流,而非仅仅“夫妻”间的对话。

实际上,李一杲最后还是拿出了大男子主义那一套,想让赵不琼接受他的终极“生命哲学观”。那赵不琼买账不?从俩人的对话里就能看出来,赵不琼是完全接受了李一杲的这套哲学观。当然啦,就算大家的顶层理念一样,在具体事儿上肯定也可能会有分歧的,不过,那都是容易沟通的事情了。

赵不琼也想通过讲故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过,在讲故事之前,她打算先把李一杲担心的股权问题给沟通好了。现实问题嘛,有时候比理想问题还急人。赵不琼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微笑着说:“这股权的事儿,我有想法了。”

“哦?快说说。”李一杲好奇地凑了过来。

赵不琼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咱们可以把投资人、创始人、事业合伙人分开,各自成立三个合伙公司。投资人组成一个投资公司,表决权就按1元1股来算,项目公司的董事长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创始人组成一个管理公司,表决权按1股10票来算,项目公司的创始人选举一个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事业合伙人还有将来的员工,组成个顾问公司,表决权按1股期权1票来算,项目公司的首席体验官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

滴水岩公司实际上只有一个投资人,就是李一杲自己,所以,赵不琼这一套方法,实际上把李一杲一分为二了,既有投资人身份的李一杲,也有作为创始人干活的李一杲,这样对于师兄弟七人一起创业,也是很不错的解决股权区别的方案,所以,李一杲一听眼睛就亮了,点头称赞:“这思路挺清晰啊,那股权具体咋设计呢?”

赵不琼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表决权和股权分开后,股权就好规划了。投资公司就按实际投的钱来算股权比例;创始人公司就按期权来算股份比例;顾问公司就按提供的服务来算股份比例。”

李一杲摸了摸下巴,假装捋了捋胡子,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投资公司还算简单,按实际投的钱算就行。但管理公司和顾问公司的股份都是虚拟的,这咋算啊?”

赵不琼耐心地解释:“这还不简单么?这两家公司,都可以采用‘血海’和‘血池’的积分规则,按照一定的比例直接兑换虚拟股份和转换为实股,如果不愿意兑换的,一直拿着虚拟股份也没问题,照样分红就是了。”

李一杲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接着又问:“那我和小师弟、五师妹一起开发的系统软件,这个该咋算呢?”

赵不琼想了想,回答:“这个简单。看能不能按负债来算?如果能,算算年化利息就行了。要是大家商量着按入股算,那就按市场价折现成股权。比如说,你们找第三方开发得花300万,那就按300万折现成股权,算到投资人那部分去。”

李一杲摇了摇头:“按市场价可能有点高了。不过,我有个主意。”他琢磨了一下继续说,“咱们先算出需要多少个人月,不同工种的人月费是多少,然后按市场价算出成本。最后就按这个成本折现成股权。”

赵不琼眼睛一亮,夸道:“这办法好!既公平又合理。不过有些得找人合作的开销还是得付。这部分由滴水岩公司出,然后再扣掉相应的费用就行了。”

李一杲满意地点点头:“对!就这么办。夫人,你真聪明!”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为有这么个聪明能干的老婆感到特别自豪,接着就是一顿猛夸,把赵不琼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赵不琼和李一杲把股权这个最实际的问题沟通好后,就开始琢磨着,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也得讲讲故事。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轻声说:“一呆哥,听了你刚才的故事,我心里头有点感触。要不,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李一杲一听,知道终于轮到赵不琼“以故事立道”了,心里头也高兴,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地看着赵不琼,连连点头:“哇,夫人要讲故事?那我可得好好听着!”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期待,好像马上就能听到什么天籁之音似的。

......

《无问斋志异·凡·第十五篇·石梦创业道》

山深不知日月长,李一杲与赵不琼于无问道观修道,倏忽已逾一年矣。此二人日间共炼道法,夜间同枕一石而寐,每于梦中相聚论道,故道行进展甚速,年余便筑基功成。

一日,二人忽觉夜梦不再同游,甚感诧异,遂往询无问仙。无问仙闻其言,含笑曰:“此乃因赵不琼身怀六甲,胎儿魂灵自成一体,与汝等异矣。汝等对胎儿之观念亦不相同,故而同床而异梦也。”二人闻之,大喜过望,却又心怀忐忑。喜者,终于有后;忐忑者,恐异梦影响修道。乃问曰:“师尊,如何方能再于梦中相聚论道?”

无问仙答曰:“汝等每次睡前,先共商梦中行事,确保心意相通,便可再聚。”赵不琼又问:“若偶有意见相左之时,又当如何?”无问仙笑曰:“若有异议,先定于心,欲于梦中商讨,亦可再聚。”言罢,无问仙伸手一招,赵不琼身侧之石飞出。仙人审视此石,复问曰:“汝等欲如何处置此石中毒蝎子?”

李一杲答曰:“师尊,吾等发现此道种乃吸收毒蝎子之魔力而生,恐其影响道种,故将道种移出。每晚入梦后,吾与子琼共以心血浇灌之。然年余以来,道种仅生三叶,生长甚缓。不知师尊有何妙法可教?”

无问仙曰:“魔亦能助道种速生,非尽为恶。汝等可适度借之磨砺道种。然仅靠汝等二人之心血浇灌,恐需百万年之久。待汝等百年后,此道种恐仍未能于现实世界中生根发芽,汝等证道长生之望亦将成空。”

二人闻之大惊失色,急请师尊指教。无问仙伸手一拍,石顿时碎裂成十几块。然神奇者在于,每块碎石皆与原石一般无二,难以辨识。无问仙曰:“将此石分予汝等认为可助之人,令其同枕入梦,共以心血浇灌道种,便可加速其生长。然吾须提醒汝等,入梦之人亦可能破坏或窃取汝等之道种,务必谨慎择人。”

李一杲惶然追问曰:“师尊,如何方能防止他人窃取道种?”无问微笑而仙答曰:“汝等二人之心血浇灌量须多于他人,或待道种完全根深蒂固,他人便无法拔取。”二人闻之,心中稍安,遂依师尊之言而行。果然,此后每晚梦中相逢,共论道法,同以心血灌溉道种灵根。

逾两月余,赵不琼腹渐隆起,李一杲忧其胎动,禁其修炼。赵不琼亦不强求,从李一杲之言,回李家村居家静养。然二人仍每晚同枕石入梦,论道不绝。于育儿之法,虽意见相左,然仅于梦中商议,日常则互不相争,和谐共处。

一日,二人复共入梦,商议道种培养之事。李一杲言:“夫人,今观中人人自修其道,与吾等不同。欲寻同心者,难矣。夫人有何高见?”赵不琼沉思片刻,忽忆一事,乃问:“吾闻君言,昔于后山悬崖下,见被老师打入崖下之众十数万,中有对君顶礼膜拜者。彼辈中,岂无可信赖之人乎?”

李一杲闻言,若有所思,乃答曰:“恨我者或有之,然感我者亦不乏人。夫人此言,真乃提醒我也。”言罢,决定明日下崖探视。

翌日,晨光初照,李一杲踱步至悬崖之巅,俯瞰其下,但见炊烟袅袅升起,村落井然,俨然已成一方小天地。遂取一吸管,决意下探。吸管轻吹,狂风顿起,李一杲如鹰击长空,顷刻间已至崖底。调整吸管,轻吹其下,稳稳悬停于离地一丈之高。

周遭民众睹其异状,却无激动谩骂,亦无感激跪拜,皆漠然置之,各忙各事。李一杲亦不问众人,绕崖底一周,但见民众生活颇为丰足,酒窖遍布村落,醉汉随处可见。寻至昔日感激跪拜之村长处,其人正忙于制作药膏。见李一杲至,含笑招呼道:“仙人久违,今日何故有闲情来此视我等罪人乎?”

李一杲应之,询其姓名,乃知村长名帕孜勒。闲谈间,得知其所制药膏名为飞仙烟膏,点燃吸入,可令人飘飘欲仙。李一杲又问何以醉汉遍地,帕孜勒无奈道:“仙长有所不知,我等虽生活自足,但此间皆为男子,无女子相伴。数十年后,我等百年,恐无后嗣传承。故除饮酒吸毒外,别无他事可为。”

李一杲又问帕孜勒家中情况,得知其未曾婚配,但已定亲。未婚妻名阿依慕,原待其立功归来后成亲。如今不知是否已嫁作人妇。李一杲复问其是否曾向无问仙求情,帕孜勒道:“我等被困于此,无法攀越悬崖,更未曾见过尊师无问仙。唯有当初与仙长同来之女仙人曾现身相告,让我等自谋生路。此后便再未出现。此间已有十余人因无法忍受孤寂而自尽。恐再过数年,自尽者将更多。”

李一杲闻之黯然神伤,默默点头。又与帕孜勒闲叙片刻后,告辞离去。回到悬崖之上,李一杲思忖片刻,径往无问仙处求见。见面后问道:“尊师在上,请问悬崖下十数万人众,须满足何等条件方能得以释放?又如何能让他们的家人来此团聚?”

无问仙闻言,淡然曰:“此乃尔所结因果,彼辈之释放、家眷之团聚,与我何涉?尔何以来询我?”李一杲复问:“若我私自纵放一人,或使其家眷来此相聚,当付何等因果之代价?”无问仙曰:“纵放一人,尔寿减十年;家眷来一人,尔寿减一年。”言讫,不复多语。

李一杲归家,细述其事于赵不琼,又问计于她。赵不琼沉思有顷,乃言曰:“夫君,悬崖下众人,所求无非人之欲望——色欲与自由。有无后嗣传承,实则非关紧要。然尔欲牺牲寿命以满足其欲,殊为不值。”

李一杲沉吟片刻,乃言:“夫人所言甚是。然我等亦需人助以加速道种之心血浇灌。故我想先与帕孜勒商议,许以其未婚妻阿依慕相聚为条件,换其助我共浇道种。夫人以为如何?毕竟只需付出一年寿元,若效果显著,亦属值得。”

赵不琼虽心疼李一杲损失寿元,却亦不再反对。略作思索后乃言:“可试为之。然我建议先寻得阿依慕,探其是否已嫁。若未嫁,则告以实情,询其是否愿与帕孜勒相聚。若不愿则罢;若愿来,则告以所需之事,令其向帕孜勒言明。若帕孜勒不愿,亦不强求,送阿依慕归去便是。”

李一杲闻之大喜,击节赞曰:“夫人果乃女中诸葛,智计高人一等!待至明朝,吾定依夫人锦囊妙计行事。”言毕,二人遂定计议,静待东方之既白。

翌日,晨光熹微,李一杲复至悬崖之下,寻得帕孜勒,告之曰:“吾能助汝寻觅未婚妻阿依慕,使汝等团圆。然汝须告我寻她之法,及令其信汝在此之理。”

帕孜勒闻之,喜出望外,急取半块玉佩,双手奉于李一杲,道:“多谢仙人!此乃阿依慕所赠之半块和田玉佩,仙人持此,见之必信。”言毕,又细述自家与阿依慕家之详情。李一杲一一铭记于心,复问数语,遂辞别而去。

李一杲归返家中,向赵不琼细述其事,复请教曰:“夫人可有指教之处?”赵不琼沉吟片刻,道:“若阿依慕果愿前来,尚有一难。彼处悬崖之下,尽是虎狼之男,一弱女子,如何能在其中安然度日?此事吾须禀明恩师,求其赐一安身立命之法。汝可勿忧。”

李一杲点头称谢,道:“如此便有劳夫人了。吾这就施法,前往西域走一遭。”言罢,向赵不琼拱手作别,随即施展法力,运使神力,直往西域而去。

虽万里迢迢,然李一杲已筑基有成,法力高深,不过五日,便已抵达西域伊吾卢。询问乡民,旋即寻得一土木结构之屋舍,外围以土块筑成高墙。李一杲暗运玄功,隐身而上墙头。

耳闻屋内有喧哗之声,似一女与二男争执不休。李一杲施展顺风耳之术,顷刻间已明了其意。原来是二男欲逼婚于女,女坚拒之,声称要等帕孜勒归来。二男则言帕孜勒已战死疆场,不会再回。屋内哭闹之声愈演愈烈,李一杲摇头叹息,心道:“此女必是阿依慕无疑。可叹人间何处无不平之事!可惜恩师有命,不得干预人间纷争。且先见见他们再做道理。”

正欲跳下墙头相见,忽见一少女自屋内冲出,身着西域服饰,姿容秀丽。其后有二男紧追不舍,少女奋力挣扎,眼见即将被擒。少女情急之下,竟以头撞向墙角之石。李一杲见状大惊,急伸一指,以法力护住其头。随即捏诀一挥,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李一杲与少女已双双消失无踪。

话分两头,且说无问山中,赵不琼与无问仙对坐品茗,言谈甚欢。无问仙语气温和,含笑谓赵不琼曰:“不琼,汝等将来之子,欲令其修道成仙,抑或入朝为官乎?”赵不琼笑而答曰:“多谢恩师垂询。孩儿之事,当由其自主抉择,吾与子均不妄加干涉。惟愿在其年少时,为其营造一合适之环境,教以做人之道,略通天下之事,余者顺其自然耳。”

无问仙闻言颔首,赞曰:“善哉!创造自然,方能顺其自然。汝等已初窥道之精髓矣。”二人又叙谈片刻,无问仙忽问:“不琼,汝今日特来访吾,莫非仅为陪吾品茗闲聊乎?”赵不琼乃向无问仙翁深施一礼,含笑答曰:“恩师明察秋毫,洞悉天下事。弟子此来,实有要事相商。”遂将李一杲往西域寻觅阿依慕之事娓娓道来。言毕,复问曰:“恩师,弟子近日觉察,吾与子每夜梦中心血浇灌道种,渐感力不从心,道种似有萎缩之兆。弟子担忧此是否与弟子怀孕有关?恳请恩师指点迷津。”

无问仙翁沉吟有顷,乃缓缓而言曰:“此事与汝孕子有关,乃因彼此争抢资源而致。然汝子数月后即将降世,影响亦不甚深远。然吾需告诫汝等,道种不宜久留于石中,迟早须植于大地以生根。届时争夺道种者将纷至沓来,汝等须有万全之策以备之。”赵不琼闻言,心中凛然,遂向无问仙翁深施一礼,谨记教诲。

无问仙翁又微招手,赵不琼身上储物袋中十几块石头即飞出半空。仙翁伸指一弹,便有十几道仙光打入每块石头之中。言曰:“待李一杲归来后,汝可将此十几块石头置于枕下,两人共入梦境,定好一道念。则汝等之道念将融入此石之中。尔后,将此石交于汝认为可助之人。彼人若与汝等道念相合,则周围一丈之内,但有歹念者近之,即自动灭之。然善恶一念间,若持石者对周围一丈之内之人起歹念,亦能一念杀人。”无问仙翁又细细吩咐了种植道种之法,呷一口香茗,挥手道:“吾欲炼丹去也。”赵不琼感激涕零,谢过师尊,伸手一招,十几块石头便飞入储物袋中,拜别无问仙下山。

赵不琼归家已五日,无问村中静候佳音。是日,蹄声隐隐传入幽谷,琼于深闺之中,轻启玉窗,半掩珠帘,遥见李一杲身影,携一西域佳人缓缓而至。琼心领神会,知是阿依慕至矣。

遂整衣出迎,含笑嫣然,道:“夫君远道而来,辛苦万分。”一杲见状,急趋前扶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尔何轻出,玉体可安否?”二人相视而笑,言语间尽显深情厚意。

一杲复引阿依慕与琼相见,琼细观之,见依慕容颜秀丽,眉宇间流露出别样风情,心中暗赞。三人依次行礼,琼与一杲携手入内,阿依慕紧随其后。

至内堂,李一杲夫妇引阿依慕拜见李母,恭敬下拜。李母慈祥端庄,微笑颔首:“贵客远道而来,已备妥寝所。”言毕,命婢女引之。阿依慕含笑致谢,随婢女前往住处,心中感激不已。

李一杲夫妇归至寝室,一杲娓娓道来西域接迎阿依慕之奇遇,赵不琼则细述造访无问仙之玄妙。一杲沉吟有顷,乃言:“若将仙石付与怯懦之辈,设有恶徒逼近,因石而毙,彼会否惊恐失措,遗石而逃?”不琼曰:“君所思甚是。若然彼辈行止,终恐玉石俱焚。但人间不乏圣母心者,君又何以策之?”

“吾妻,不若先以梦境试探阿依慕之心性。若其连自卫之道亦不悟,则吾等只好作罢,以免反害其身。”李一杲建议道。

赵不琼颔首称是,略一思忖,又言:“此法似可,但试她一人,抑或令帕孜勒同试,更为妥善?”

一杲含笑曰:“吾妻既已有定计,自当从之。吾往与帕孜勒言谈,汝则向阿依慕说明,观其二人所见是否相投。若志同道合,便令他们同入梦境一试;若各有异议,则待吾归再行商议。”赵不琼含笑点头,言:“此法甚妙,然此刻无需急行。君初归家门,且用饭安寝,待晚间共入梦境,定夺道念,明日再往不迟。”

两人依计行事,略去不表。

旦日,晨光初照,李一杲独往悬崖之下,欲寻帕孜勒之踪迹。而赵不琼则召阿依慕至,与之闲话家常,探询往昔生涯。赵氏睹其坚贞之姿,暗赞不已,思忖:“此女若非刚烈之性,岂能以身抗二兄之命?”

言谈间,赵氏隐约窥见帕孜勒被诳入伍之秘,遂细询阿依慕当日情由。闻其详述,赵氏心中愈发笃定,乃徐徐谓阿依慕曰:“若吾告汝,帕孜勒实为汝兄所欺,误入军旅,今赐汝一机,汝可愿诛此二兄,以雪情郎之冤?”

阿依慕闻言大惊,失色道:“妾虽有心,然力不能及也。二兄长武艺高强,妾安能胜之?”言罢,泪珠盈盈,不胜凄楚。

俄顷,李一杲含笑归来,阿依慕睹之,惊喜交集,疾步迎上前,叩问曰:“仙长,吾帕孜勒安在?其无恙否?”李一杲颔首微笑,答曰:“吾已寻得彼,与之共叙衷肠。彼虽身经百战,历尽沧桑,然犹怀一腔热血,向往人间美好。然不知汝之心意若何?”阿依慕闻言,决然颔首,坚定道:“妾愿与帕孜勒同甘共苦,共创未来。”

李一杲闻言,乃转顾赵不琼,目光炯炯,问计于她。赵氏含笑对之,沉吟片刻,乃婉询阿依慕曰:“如今之计,当如何处置汝之二兄?”阿依慕面露难色,踌躇良久,方徐徐言曰:“吾兄之罪,首负帕孜勒,次乃负我。若论其罪,十分之中,吾定其三分,而七分则留待帕孜勒决之。然吾不能代帕孜勒决断,故吾所能决者仅三分耳。彼二人虽不义,然终为家父之子,吾不忍因其迫我而忘父恩。故吾之分,愿自承一分,彼二人共承二分。”

赵不琼闻其言,目露赞赏之色,复含笑问曰:“此法以十分定罪,乃汝自创之法,抑或闻之于他人乎?”阿依慕对曰:“妾闻之传教士云,凡事皆可计算。妾想刑罚之事,亦可如法炮制。”言罢,李一杲与赵不琼相视而笑,默契于心。赵氏乃谓李一杲曰:“夫君,劳烦再往询帕孜勒,以定其兄之罪。”

李一杲颔首应之,旋往悬崖下寻帕孜勒。而赵不琼则与阿依慕闲话家常以候之。未几,李一杲归来,向赵氏述曰:“帕孜勒言,阿依慕既原其兄一分罪,彼愿依其半,原其半分。”赵氏点头称善,乃决然道:“既如此,则共原一分半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定其八分半之罪。”

阿依慕闻之,骇然色变,急问曰:“二位仙长,吾兄之罪,将报官定罪乎?妾家贫寒,若报官,恐彼等直接被抓为壮丁,反不如速死为快。”

赵不琼嫣然含笑,启唇而言:“人间之罪,自有官府明断,我等不宜涉足其中。然因果之报,乃天地之大道,汝若决意令其兄受死罪,吾等可赐汝神力,使汝亲刃之以绝因果。今汝与帕孜勒共定其罪为八分半,欲消此因果,则稍难矣。”言罢,纤指轻弹,触及阿依慕之额。阿依慕若有所悟,颔首致谢,连连叩拜。

赵不琼复取一石,递与阿依慕,郑重嘱咐曰:“此乃入梦石,汝须慎藏之,勿失。每夜与帕孜勒共枕此石而眠,即可入梦与吾等相会。”阿依慕接过入梦石,紧抱于怀。

李一杲复取符箓一枚,递与赵不琼,曰:“吾归时,复往谒师,陈此情由。阿依慕与帕孜勒虽已订婚数载,然犹未成婚。师故赐符,得以直召帕孜勒至此。”

赵不琼接符而笑,曰:“夫君思虑周详,妙极!吾等明日即为彼等完婚,并试以梦中之缘。”言毕,即命人筹备婚庆诸事。轻点符箓,光芒骤闪,帕孜勒已立于前。

帕孜勒见李、赵二人,慌忙下跪,拜谢曰:“蒙二位仙人恩赐,得见天日。不知能否赐见阿依慕一面?”

李一杲含笑曰:“非但能见,且有好事相告。吾等已定于明日为汝与阿依慕成婚,试观后来者何人?”

帕孜勒回首,见阿依慕泪流满面,奔拥而来。帕孜勒亦激动万分,紧抱其怀。二人相拥片刻,复齐齐下跪,叩谢仙人。

赵不琼谓阿依慕曰:“汝先引帕孜勒回房歇息,明日晨起,即为汝等成婚之礼。”又嘱帕孜勒曰:“今日汝等可尽情叙话,然至黄昏时分,吾将复传汝回悬崖下。本村村民多为汝筹备婚礼,汝宜有所表示,勿令彼等徒劳。”

帕孜勒颔首答曰:“二位仙人放心,吾自当知之。吾已备珍贵药材多份,明日带来献与二位仙人,烦请代为分赠乡亲。”言讫,随阿依慕离去。

赵不琼睹阿依慕与帕孜勒之去,乃回眸谓李一杲曰:“吾师传吾道种栽培之术,然亦诫之曰:‘道种不宜久留石中而不落地。’今吾详述其法于君,君以为何如?”言毕,细述其术。

李一杲沉吟有顷,乃答曰:“如师所言,若吾与子共灌此道种,约需百二十万载。四人则六十万载,以此类推,二千人灌之需千余载,万人则需百余载。道种千年内得种即可,然吾与子今皆筑基修为,寿难及千岁。欲成此事,须先结丹以延寿,再寻二千乃至万众同心共灌。结丹虽非难事,然寻众多志同道合者实难。夫人深谙人心,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