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坐在床边：“给，”是一碗鱼汤，“喝吧！这里还有几个馒头。”
“好。”
这一幕发生的很自然，就好像两人一直都是这般祥和的关系，这般美好的生活，就好像昨夜巷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两人根本就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模样，反倒是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
“好喝吗？”
“一般，有点腥。”
“有就不错了，是鱼怎么可能不腥。”
“嗯。”
“程长空，你想修仙吗？”
男孩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把碗从嘴边移开：“修仙有什么用？”
男子拿起一块馒头：“修仙多好啊！等你修成正果，成了仙，就可以变得强大，不被人欺负，还长生不老！”咬下一口馒头。
程长空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喝着汤。
“这馒头挺好吃的，”男子递给程长空一块馒头，“尝尝，做得不错。”
程长空放下碗，接过馒头：“成了仙就能不被欺负吗？”他用力捏了一下馒头。
“能！当然能！火高柴厚，百川汇海！”
“那想成仙的人不应该很多吗？”
“当然！可以说十人有九人都想成仙。”
“那为什么我没见过仙人？”
“修仙容易成仙难啊！仙可不是说我今天想成仙，明天就是了，修士修仙只是一个接近仙的过程，成仙可是修士与天道抗争的一场战争。”
“那我又怎么可能得了成仙？”
男子轻笑道：“成仙对别人来说很难，难于上青天！可你不一样，你很强，比任何人都要强，你天生就是一个仙人胚子！你不仅有天赋，更重要的是你有机缘啊！就好比你遇到我，这就是你的一大机缘。”
“你不是仙人吗？”
“不是。”
“哦。”程长空有些不屑。
“我可看出来了啊！”男子觉得今天想要劝他修行是不可能了，于是转移了话题：“你会读书认字吗？”
“姐姐教过我一点。”
“你想学吗？”
“一点吧。”
“好，那我教你，不过有条件。”男子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不让你教，我有姐姐。”程长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男子。
男子有点想笑：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亲近一个凡人。他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我们去镇上一趟。”
人声鼎沸，一群人挤在一栋客栈前，小镇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是一大群男人，中间竟还有几个老头，一般这些老头都是和一些婆婆奶奶辈的人在一起嚼舌根：哪家男人背着媳妇上青楼了，哪家婆子说他男人夜事不行了……很少有和这年轻一辈的人在一起折腾，但无一例外，他们都紧盯着二楼窗户。
程长空有些好奇，踮起脚，使劲地往里看。一道熟悉的身影探出窗外：“乖乖！上来！”
是程长空口中的姐姐，果真是绝色啊，怪不得让这群男人如此着迷。
程长空挤过人群，爬上二楼，见那黑发齐腰白玉簪，一袭青衣绣花斑，纤纤玉腿摄人魂，柳眉红唇桃花醉的美女子，加速跑了过去。
女子摸着程长空的头，注意到他身上的一块块的淤青一阵心疼：“你怎么搞的？”她轻轻地摸着，“疼不疼啊？”
程长空笑道：“昨晚还是有点疼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
女子从一旁拿出一个箱子：“乖乖，把上衣脱了，我给你上些药。”
“又没出血什么的，没必要吧？”话虽如此，但程长空还是乖乖地把衣服脱了。
“这样好的快一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觉得没关系，姐姐看了是要心疼的。”她用手指点了点程长空的头。
冰凉的草药接触到肌肤时，程长空的肌肉会不自觉地抽搐一下，这让女子本就轻柔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上完药后，女子拿出一本书，递给程长空：“你先看着书，好吗？”
“好。”程长空接过书，艰难地读着。
“真乖！”女子摸着程长空的头。
女子看向窗外，程姓男子正在逗一只黑狗：“姓程的，上来！”
男子被吓一激灵，差点亲在狗嘴上：“好。”
男子上到二楼，见那美女子正在教程长空读书，美女子在这副情景下似乎变得更美了。
女子注意到男子，交代了程长空几句话，走到男子身边：“你出手了？”
“没想到他口中的姐姐是你啊！我一直以为是个凡人，多有得罪。”
女子不关心男子说了什么，因为她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是觉得以这个问题开口能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她看着程长空，心里五味杂陈：“洗髓，烙印果真名不虚传，乖乖的灵脉已经开始有灵气游动了。”
男子轻笑：“我的确用了这两门秘法，不过你放心，我家长空灵脉接纳灵气实属天资聪慧，我并未强行引导，烙印，我也只是留下了我的影子，和他的姓名，没有做多余的事。”
“你家？长空？”女子有些愤怒：“你应该知道他叫什么！”
“你不是也没有告诉他，他的姓名。李平小姐，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蠢货又让你怎么做，但如果昨晚我没有出手，他就死了！从头看到尾的你始终没有出手，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他对我们双方都是重要的棋子，你应该明白，你身后的人应该明白，他的死对我们任何一方都是巨大的损失！可你们已经失去了机会，他的命运在我出现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他不是一枚棋子！至少在我这里不是！把他给我，我们的目的相同，他跟着我们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还说不是棋子，他的去留是你能决定的吗？我对你的尊重是看在那个蠢货的面子上，要不然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他。”
女子呆住了一瞬，后神情低落，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输了，输的很彻底。她自己已是局中人，她想要将自己的弟弟保护起来，所以才来这个荒僻的小岛，为的就是必要时帮他一把，让他成为旁观者，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她还是一无是处……
男子深呼一口气：“放心吧，我并不是毫无怜悯之心的人，我这辈子无妻无子，他也算帮我了结一桩心头事吧。”
“姐姐！”程长空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这桩对话，李平看向程长空：“这个字怎么读？”
“这个字念修，”女子轻轻地摸着程长空的头：“修仙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