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疼吗?那就乖乖说出来吧。”
肖万诚冷峻地注视着被高高悬挂在木桩上、浑身布满伤痕的木直人。
“不……!不是!”
“你和那只妖怪到底是什么关系!?”
肖万诚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旁边烧得通红的烙铁,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了木直人。
“没有关系……”
木直人咬紧牙关,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喘息着回答道。
肖万诚听后,顿时发出一声冷笑,他拿起旁边的烙铁,目光冷冽地盯向固执己见的木直人,开口道:
“还不明白呀?自在你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放走妖怪的那一刻起。
你就注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你就像一滴脏水,谁也不愿意沾上。
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把这脏水,泼出去。”
肖万诚嘲讽地瞥了眼此刻的木直人,然后假惺惺地表示愿意给他留条活路,说道:
“比如告诉我,是杨家让你放走了妖怪...”
“不……不是...”
听到木直人这般倔强顽固的回答,肖万诚啧啧称奇道:
“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肖万诚话未说完,手中的烙铁已猛然按在了木直人的胸口,刹那间,焦肉的滋滋声与木直人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
同时,外边的天空也逐渐下起雪来。
杨雁孤身一人,身着鲜红婚服,静静地伫立在监察院的大门口,肩上的雪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堆积成一片洁白。
监察院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此时,一阵微风悄然掠过。
它拂去了杨雁肩头的积雪,同时也无声无息地熄灭了那颗曾怀揣“侥幸”的心。
大门处缓慢的走出四位人影,他们抬着早已被折磨得不省人事的木直人,走到杨雁的面前。
而当杨雁看到木直人被抬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轻轻地走到木直人面前,眼眸微微颤动,注视着他身上大小不一的伤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痛楚。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身体无法自持地颤抖着,泪水涌上眼眶,只能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声。
最终,她承受不住这份沉痛,跪在了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悲伤淹没。
就在此刻,杨家家主缓缓走上前来,站到了距离自家女儿和女婿几米之遥的地方。
他凝视着杨雁那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轻声开口道:
“雁儿,忘了他吧……”
“忘了他……!?”
杨雁的呜咽声瞬间凝固,她低下头,努力压抑着愤怒,沉声道:
“他现在……算什么?木家的人,也是杨门女婿...!”
杨家家主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向自家闺女道:
“你知道他入不了杨家,还记得你爷爷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杨雁听罢下意识的回答道:
“爷爷当年,死于南方九头雉妖之手,三眼被挖四肢被截,可这……与他放走妖怪有何关系...?”
“他私放妖怪,会给杨家添麻烦。”
听到父亲如此回应,杨雁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不禁冷笑出声,嘲讽道:
“给杨家添麻烦...?这恐怕……是我们杨家给他惹来的麻烦吧...若不是因为我们杨家...
他区区一开采队小头目,放走一只小妖怪,何至于监察使,倾巢而出咬住不放!
他到底是为了维护什么而死得那么惨!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杨雁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以质问的目光回望父亲,希望他能解释出自己想要的……
可……父亲的脾性她又怎会不知...
杨家家主听到自己女儿因一个“外人”而冲撞了自己,严父的尊严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他自己不知自爱,沾染妖怪,还是我的错咯!!!”
杨雁听着父亲那大声指责的声音,并没有出声反驳,因为她的心,早已被这世道伤的体无完肤。
她只是默默的扶起不被他承认的“杨门女婿”,亦步亦趋扶着木直人的尸身,从自己父亲的身旁走过。
“是啊……都没错,谁都没错,你们整个道盟,都没错……”
杨家家主听着杨雁的话,瞬间怔愣了半晌,他忙转过身,朝前方走去的杨雁大喝道:
“雁儿!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不了,既然他入不了杨门,那女儿就随他入木家,永别了,父亲……”
那天,空中的雪下的很大,却无人信木直人说的那一句话。
而信他的……却只有那只曾被木直人因心善而放过的小山妖。
那只小山妖大闹了一场监察衙门。
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敢在道盟判决的事上挑事,而且还是只妖怪,它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木公子只是我的恩公而已,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如此,它还是毅然决然的那么做了,下场就如同它想象的那样,最终被乱剑刺死。
它的死,对这件事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无人在意...不……或许…
道盟在意的……只是他们又杀了一只妖怪,在背后吹嘘自夸道盟的实力有多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