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肤女妖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淮序，眼前这个男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某个故人。

“在这座古堡生活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会觉得有神呢？”秦淮序眉宇间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思考的神色，像是平静不起波澜的洋面，

“只是因为某天来了个所谓的救世主，出于某些原因，他在这里做了些叫人出乎意料的事吗？”

碎肤女妖的脸阴沉下来，那是一张被严重撕裂的人皮。

“对秦主管的头号粉丝说这种话，呵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嘴唇被扯到耳根，露出一排尖锐的獠牙，口中不断吐出一种腐蚀性的黏液，黏液滴落在地上会冒出阵阵青烟，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指尖长而尖锐，能够轻易地插入人体，将皮肤一片片地撕扯下来。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有神存在？”

秦淮序两手在身侧攥好拳，随时准备好进行自卫，脸上却依旧挂着谦和的神态，“事实上我十分认同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但我并不觉得祂是个善类。”

碎肤女妖闻言，情绪仅在一瞬间便恢复了平和，仿佛她的精神仅仅为了那位秦主管而上下波动。

“神一定是存在的，因为我们的命运都是被设计好的啊，呵呵，你能理解这种无力感吗？”碎肤女妖僵硬地捋开乱糟糟的头发，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黑漆漆一片，像是干涸已久的枯井，

“即便你只是万千造物中不起眼的一个，即便那位神根本不认得你，你的一切依旧是祂游戏中的一环......”

“你拼尽全力的一生在祂那里没有任何价值！呵呵......祂可以没有缘由地创造你，也可以轻飘飘一句话结束祂的施舍。”

她坐在那里，眼神游离却又带着一种深邃，面部表情丰富而抽象。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让人捉摸不透话语中的真正含义。

秦淮序一时间觉得自己遇到病友了。

“你怎么知道这对祂没有价值？”

秦淮序脸上的表情严肃中夹杂着戏谑，“那位神就那么闲，整天创造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

“还是说，你希望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对祂有价值？”

他的话问得碎肤女妖一愣一愣的，记忆中的面庞和身形也愈加清晰。

“你姓秦？”

碎肤女妖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两片单薄的嘴唇在空气中颤抖。

她问出这句话时，秦淮序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他略略犹豫了一下，慎重地回复道：“是的，我姓秦。”

霎时间，整辆公交的乘客全都回过头来。

眼镜男不明所以，吓得一机灵，从座位上利落地跳起来，弱弱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该动手了吗？！”

“我...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不等秦淮序安抚受惊的同伴，所有鬼怪都站了起来，向碎肤女妖谈笑风生的男子致敬地微微鞠躬。

包括司机。

眼镜男再次被吓了一跳，望着车窗外迎面而来的哨塔，忍不住对着绷带鬼失声大叫：“好好开你的车啊！！”

“哦......是这样啊。”

绷带鬼迟钝呆滞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回到驾驶座上，一个急刹将公交车改回正轨，公交内东摇西晃，“这位乘客别见怪，方才这是对城堡主人阔别归来应有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