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知道,秦淮序这是在敲打她呢。
不论这个合作是否真的公平,不论她的心里有再多怨言,“公平”两个字从来不是下位者说了算的。
这是她从小经受的教育。
最终之日,人人自危,秦淮序却并不想着该怎么活下去,只是想着该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解决更多的问题。
秦淮已经一路杀到广播室,向在校的所有考生公布那个叫人胆颤心惊的消息。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云舒窈却并不感觉安心,只是定定地盯着秦淮序沉思的身影。
“云舒窈,麻烦你先带她回班,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
秦淮序看向云舒窈,纤长的眼睫掩映着深邃的瞳孔,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外面很危险,就算有强化后的身体依然要谨慎,现在到处都是暴动的玩家。”云舒窈眨了眨眼,单纯的神态将缜密混邪的心思伪装得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那我先走啦?”
秦淮序点点头,擦掉冷钢刀面粘上的发丝,头也不回地踏上一条崎岖的小径。
......
第一道上课铃再次打响,凄厉的叫声令所有人心头为之一颤。
高二楼楼下的教师停车区,排列整齐的私家车像是密密麻麻的甲虫,其中有辆轿车没有熄灯,光线透过雾气恰似一双巨手,不知在摸索着什么。
轿车的车盖上坐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一副简约的墨镜架在鼻梁上,右耳挂了一排漆黑的耳钉,嘴里叼着根廉价的香烟。
面容俊俏,偏偏撇着嘴摆了张煞人的臭脸。
“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给你脸了?嗤,蛀虫......”
男子从车盖上纵身一跃,落到地上,嫌鄙地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男人踹倒在地,“我说阿生啊,人可不能忘本,别忘了最初是谁把你从万劫不复救回来的!”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烟灰弹到男人脸上,羞辱性的动作手到擒来。
被唤做“阿生”的男人瘦骨如柴,面黄肌瘦,双手撑地重重地咳嗽两声,扯着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副队,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对他出手?队长不知道你这么做,如果他知道了的话......”
“蛀虫,你以为你在威胁我?!”
皮衣男子打断了阿生的话,愤愤地将他踹到一边,鞋底用力地踩着他的脑袋与地面摩擦,头骨被碾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殷红的血蔓延一地,不断扩张着它的领地。
“别打了,别打了!瑞生,你也少说两句......”一旁站了良久的陈穗双手捂着口鼻小声抽泣,终是忍不住开口阻拦,
“副队都是为了咱们好,人家一个新世界的老玩家屈身在队里带新人,肯定是有经验,咱跟着服从肯定吃不了亏啊!”
挨了打的阿生正是她的亲表哥,疯人院不服管教的问题患者,陈瑞生。
“妹啊,你是真忘了咱来新世界几年了吗?!”
陈瑞生吃痛地双手抱头,喊出声无奈地质问,“陈穗你寄养在我家那么多年,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你自己的家人!”
“外...副队怎么会是外人呢?”
陈穗弱弱地反驳一句,眼神示意陈瑞生向面前人服软。
雾气弥漫的停车区,如同被瘴气侵蚀的荒坟,尸首七零八落,犹如被遗忘的破旧布娃娃,扭曲着摆出诡异的姿势,刺鼻的铁锈味和淡淡的血腥刺激着每一个毛孔。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陈瑞生突然间就笑了:“那么......经验丰富的副队,不如就让我们打个赌,赌注是我这条不值钱的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