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序向众人分派了具体事务，相互约定两个小时后在十七班集合。

教室老旧的门锁咯嘣一声，内锁不顺畅地旋转，像是耄耋老人的肘关节，带着暮年的气息，把手内拉，吱吱呀呀的低鸣后，眼前是残肢断臂交相掺杂的走廊。

“所有人只要放心大胆的去做事，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积极参与可以赚取大量积分的任务，无需害怕死亡和受伤，我都有办法处理。”

最后叮嘱了这么一句，秦淮序和秦淮心照不宣地离开教室，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班主任不在办公室，听俞平说，她经常在学校便利店旁边的树下与人闲聊。

走在校园的空地上，微弱的光线在扭曲中挣扎，只能堪堪照亮身前几步之遥，远处传来低沉的哀吟和不明生物的嘶吼，与偶尔滴落的血滴声纠缠交织。

粘稠暗红的液体在他的指间蜿蜒而下，断裂的树枝，急促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你要去找班主任？”

云舒窈追了上来，她走动的速度不慢，带起窸窸窣窣的风声，“我只是还有点疑惑......垄断身份牌，这就是你全部的计划了吗？我有点担心班上这些人到处乱说。”

“我的确是去找班主任。”秦淮序满不在意地轻声应了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放心吧，这些人知道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真正的计划一直都在这里。”

他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在太阳穴的位置，云舒窈知道，他对自己的谋划一向比较自信。

又过了很久，云舒窈按捺不住拦住他的去路，垂着头低声道：“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可你骗不过我......不要佯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你现在急需休息。”

她的话带着尾音，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叹息。

“我知道你的意思，两个秦淮序出现证明我白天黑夜都不能休息，会同时消耗两份精神。”秦淮序没有停下他的脚步，目光坚定地朝着便利店的方向。

地面粘稠的血迹沾染了他的鞋底，每次抬脚都扬起几段血丝，像是不舍。

不远处飘荡着浓郁的白雾，无处不在的神的不安像澡堂的水汽，环绕遮掩着几个诡异的黑脸人。

黑脸人在便利店旁的树荫围了张折叠桌，聚在一起吃着饭聊家常，哼哼唧唧划着酒拳。

他们的身前都挂着一串恶臭的项链，细看了才知道那竟是人的肠道！

这个世界真是变了，哪有大男人会戴那种少女粉的项链在身上啊？

秦淮序不禁在心底暗暗质疑起他们的审美。

那种滑嫩爽口的东西，就该全部做成美味佳肴才对！

满地树影斑驳，任人脚踏也无法将它们分开，带着腥味的凉风吹动他的衣摆。秦淮序没有退缩，绕过黑脸人，径直向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黑脸人之间的对话逐渐清晰起来，与此同时，秦淮序也认出这种算不上生物的家伙叫地羊鬼，那是一种会妖术的异人。

它们可以将人的内脏换成木石，用泥土沙石换取人、牛马的内脏，生得髡头黄眼，面黑丑陋，时常与人混居，特性是偷盗。

“哥们儿我跟你说，呃......我那四岁的小儿子算是相当有韧性的了！”

一个地羊鬼将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杯里的泡沫像是炒奶咕嘟起来的泡，东倒西歪地站起来，醉醺醺的脸上黑里透红，“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该入口即化才对！”

此话一脱口，秦淮序不由得多看了它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