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时间不等人，我们先一步脱逃，云舒窈就可以轻松一点。”

赵梦柯苍白憔悴的脸颊难得地盈起一丝笑意，刀从松力的指间脱落，整个人失去支撑瘫倒下去，“用一条腿换这几条命，我觉得，还挺划算的。”

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失血过多，直挺挺地倒入水中，头顶被肆无忌惮地吞没，段良超一时间说不上一句话，耳鸣阵阵，整个世界充塞着心脏跳动沉重的声音。

他从未如此冷静，拼尽全力将昏厥的赵梦柯高高举过头顶。

云舒窈仍然在和挑生鬼拉据，趁着这时，秦淮序和秦淮齐心撬开展柜，一个狭小的方形洞口就这样裸露在五人面前，大股的水涌入洞口，水位缓缓地下降。

“空的塑料瓶都没扔吧？不知道方洞下面是什么情况，装上足够的空气，我们要开始脱逃了。”秦淮序望着不断涌入重水的洞口，心情十分复杂。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生与死的抉择。

现在顺着水势进入无疑是最为省力的选择，可如果这不是正确的出口，选择现在进去无异于自我毁灭。可如果等到水流平稳，谁都不清楚下面有多远的路途，如果在脱逃前耗尽所有空气，同样是死路一条。

“现在走，梦珂怎么办？”段良超拂开怀中人脸颊凌乱的发丝。

最终，秦淮序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三个空瓶都留给你们，我可以回档，先进去探探究竟。”

“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发出信号，但如果我下去太久都没动静，另寻出路的任务就只好由秦淮和你们来完成。”

“兄弟，这么整真的没问题吗？”段良超拿上衣裹住赵梦珂截断的腿，很快又被鲜血染开红艳艳的一片，狰狞得叫人不忍直视。

“没问题，反正这里有两个秦淮序，死一个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凡有一个秦淮序达成了我过去定下的目标，人们也只会记住是秦淮序成功了。”

秦淮序沉沉地笑了笑，走到方洞前毫不犹豫地顺着水流进入。

没有人知道，赵梦柯自断一腿的冷钢刀是秦淮序故意放到她面前的，就是因为看透了赵梦柯的为人和性格，他才打起这么一个阴险却有效的主意。

愧意像杂草一般肆意生长，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也并不后悔。

秦淮序捂紧口鼻，任由自己被水流带着向方形甬道的更深处冲刷，甬道很窄，磕磕碰碰，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蜷缩起身体避免受伤。

直到他来到甬道的尽头，面前出现一道向上爬的长梯，长梯之上是印有古怪花纹的砖石。

石青涂上的“远翔楼”的字样字让他有那么点熟悉，和棺材中的一模一样。秦淮序不由地心中窃喜，在地道待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离开。

憋气时间太长，秦淮序已经明显感到身体不适，急迫地想要扶着长梯将口鼻露出水面。

他伸手去扶长梯，这才发现自己和梯子之间还隔了层钢化玻璃。

很及时的当头一棒。

难道他们走错了路，面前的出口就是一个幌子？秦淮序迫使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慌乱不能挽救自己垂危的生命，也解决不了任何事。

他需要一个尖锐的器具集中一点敲碎破璃。

冷钢刀不在，他身上能用的只有一根没电的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