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大脑像是分裂出另一个人格。

有另一个“我”，在争夺身体的主动权！

......

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秦淮序回到了曾经的重症病房。

房间依旧明亮，到处都被橡胶和特殊材质的硬网包裹。他知道，他的人身自由再次缩小了范围，出院将变得遥遥无期。

“小序你......还好吗？”

主治医生和早上一样推门进来，只是换了表情，“近一个月，我看你康复一直很好，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秦淮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冷不丁的问：“陈护士，真的是感冒吗？”

主治医生想要解释，秦淮序没有给他机会，面色严峻地质问：“你说下过暴雨，室外的路面却没有一摊积水，这么小的太阳难道想骗我说蒸发了？演技很拙劣。”

“你...小序，你又出现幻觉了，不要讳疾忌医。”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第一次在病患面前表现出慌乱，他此刻只想蒙混过关，之后逃之夭夭。

主治医生的遮掩不仅没有打消秦淮序的疑虑，反而让他坚信了自己的猜想。在病情恶化前，秦淮序就想到询问医生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病情加重时不做任何反抗，就是为了进行验证。

梦境都是真的！

“不要拿幻觉当借口，陈护士不是感冒，按我入睡见到她的时间来看，她甚至说根本没来得及回家就消失了！”秦淮序的语气是如此决绝，目光如炬，

“重症病房这种看护那么严格的地方，陈瑞生却能来到普通病房，在大清早轻易出现在我面前！与其说是他自己逃出来的，不如说是有人故意放过来刺激我的。”

主治医生满眼的不可置信，眸底闪过一道阴翳，很快又换上一幅和蔼医生的面孔：“小序，真是很新奇的新症状，这样吧，先说说为什么要有人刺激你，故意让你发病？”

“因为我发现了疯人院的秘密。”

一语道出，所有人为之一怔！

“您必须以幻觉的说辞愚化我，掩盖这个秘密。”秦淮序如愿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眉眼间也放肆起来，“至于您为什么笃定陈瑞生一定会来找我，就要由您自己来讲述前传了。”

风吹动窗帘，也吹动两人的鬓发。

主治医生低笑两声，那笑容宛若罂粟初绽，他眼看瞒不下去，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刀，刀刃上依稀闪着寒光，持刀人眼底却全无惧意。

在一阵阵长笑中，刀刃笔直的刺入男人自己的小腹，顿时血流如注！

“小序，他会来找你，是因为这里的老熟人都知道你秦淮序的能耐！陈瑞生那个蠢货......他想要你去救他！”

原本洁白的白大褂让血液染红了一片，主治医生释怀的笑意却没有停止，花白的头发像一捧枯草，“你还是十年前的你啊......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听我一句劝，别再调查了。”

秦淮序看着他切腹自尽，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事关自己，他就有权了解更多的真相。

他看着朝夕相处的医生慢慢合上了眼，在生命的最后一息，留下这么一句话：“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小序，你一意孤行，终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