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几辆马车已经趁着夜色连夜出城去了,身旁的护卫有五十人之多。
帘子掀起,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庞,没有什么身居高位的气势,普普通通的就像是田间地头的老农一样,细细的打量着身后的即将关闭的城门。
黑色的城墙与红色的城门,如同一尊古老的守护神,静静地伫立。
那斑驳的城墙,见证了无数王朝的兴衰更迭,每一砖一瓦都刻满了沧桑的痕迹。城门之上,曾经璀璨夺目的符文如今已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世事无常的落寞。
巨大的门扉,伴随着岁月的风霜,缓缓开启又闭合,每一次的声响都像是古老世界的一声叹息,让人感受到那份哀愁与无奈。
看了一会之后,城墙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张恭行慢慢的放下了帘子,叹息一声,拿起面前的书籍继续研读起来。
……
“如今老张他已经出了京城了吧?”皇帝今天早上起的很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政事,而是在书房里面不断地练字。
刚刚听完手下汇报的王公公,在身后恭敬的回答道:“老丞相他已经出了城门,一路向南去了。”
“行,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朱淳厚朝后方摆了摆手,王公公没有迟疑立马就退了下去。
空留皇帝一人的宫殿之中,人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外面的天空,目光深邃,好似要看出什么东西来。
而一阵微风吹过,桌子上的字也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地上下飘动,只见白色的纸上只有一个字,那个字是“镇”。
……
今天的京城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今天上朝的时候那个从来没有缺席过的站在众人身前的身影竟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一时间,众说纷纭。
最后,是左丞相站出来辟谣,说出了内幕,在他的描述下,右丞相是因为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能够承担朝中的繁重的事务,所以就请辞回家去了。
而在这个消息被放出来不久,京城之中很快就又有了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右丞相身为儒道高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身体原因而乞骸骨,定然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个说法一出,顿时遭到了众人的认可,七年前,丞相为了自己的弟子出手的时候,所展露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儒道的三品境——师者境,但是戒尺的影子满天飞,直接抽的那几个世家家主不敢说一句话,只能乖乖的咽下了那口气。
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以张恭行的可怕的天姿如今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境界,怎么可能会因为身体原因而辞官归隐。
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被人刺杀,伤到了根本,时日无多,还是因为被小人陷害,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辞官。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说法占据了上风,那就是因为右丞相勾结妖族的事情暴露,当今圣上念及其这些年对于大楚做的贡献,免其死罪,但是条件是离开京城,今生今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这个说法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但是偏偏那些人又给出了人证,说如今在大理寺地牢有一人可以证明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天晚上就有人去了地牢劫囚,最后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还是从那个苍老的没有修为的老人嘴里的得知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那就是当初指派他和妖族合作的人就是当今的右丞相,正是因为他的保证,才敢做出如此违背人伦的事情。
虽然基本上每天都有没有被地牢的守卫斩杀当场并且成功带出来消息的人,可是大家还是不信,还是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去地牢劫囚,最后,虽然大部分的人永远的留在了地牢,但是依然抵挡不住大家对于探索地牢的热情。
去地牢劫囚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追随着时尚的潮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最后这场闹剧以李家老家主的被折磨死了为结局,落下了帷幕。
有人说李家的老家主在死亡之前一直在说棋子和棋手之类的话,至于具体的,也没有人听清,毕竟没有人会好奇一条乡下的快死的老狗会说什么的。
退完朝之后,皇帝听着最近京中的舆论导向,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愧是锦衣卫,干这种事情就是得心应手。”本应该是夸奖的话,但是却让下方的身穿红色坐蟒的男人不由的心中有些苦涩,不知何时,本应该是为天下求公道,监察天下的锦衣卫竟然已经沦落至此了。
“全靠皇上的英明领导,臣不敢居功。”厚重的嗓音从红色的衣袍下传来。
“你什么意思,是说朕不好?”说着皇帝的袖子无风自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臣不敢。”说完之后,就把头深深的放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好了,起来吧。”说完之后皇帝就离开了御书房,独留锦衣卫指挥使一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