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稚回到迟宅的时候,厚重低沉的云层难得破出了一角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寒冷的冬夜落地窗却刻意大开着厚重窗帘里侧的飘逸纱幔被收起拢在一旁迟景年安静地坐在床沿背后的暖气还在垂死挣扎,面前灌入室内的冷风扑面如刀割。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等在原地,只因为黎稚不想被他找到。
当一个人的移动速度快到极致,那么只要他不愿意被人找到哪怕行踪足够明朗,当追踪的人到达原地唯一能找到的也只有不经意间留下的嘲讽似的羽毛。
于是落空三次以后他便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打开窗户从华灯初上等到夜深人静。
他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他无暇在意。每一分每一秒墙上的挂钟走得太快又太慢。
这是一场豪赌。
他的吱吱飞走了,他等着他飞回来。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唯有迟景年的眼睛黑得发亮。
突然他若有所觉般,猛地抬起头。
华丽的黑翼以如水月色为纱,卷着狂猛的冷风落在离地十公分的窗台上落地窗两侧的挂钩晃动了两下,终究无法固定轻飘的纱幔。
纯白的轻纱倏地被狂风鼓上半空,银色月光透过半透明的轻纱倾泻一地,少年羽翼舒展,长身立于飘荡的白纱之后,朦胧的黑影竟宛如接受祷告的十字架,神秘圣洁,又如海市蜃楼一般不可捉摸。
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迟景年再也没能忍住心底蛮横叫嚣着的渴望。
他两三步上前,伸手探进轻纱间的空隙,一把压下少年的脖颈,迫使少年弯下腰,一股夹杂着戾气的浓郁铁锈味扑面而来。
迟景年实在太熟悉这股味道,他的吱吱在他等待的这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根本不用猜测。
他的眼睛刹那间深不见底。
手上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他猛地抬头,不顾后果地堵住让他日思夜想、时常看着出神的秾艳薄唇,嘴唇像是有自我意识般不由自主地舔舐啃咬,丝毫舍不得放过任何一处。
黎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一降落,刚收了翅膀,再加上窗纱挡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场景,猝不及防就被强吻了。
他脸色一冷,他原本是满心不爽地回来,准备找某个罪魁祸首出气的。
结果一码还没完,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猛地抬起一侧自由的右手,化掌为拳,正要一拳击出,迟景年却仿佛提前预知了他的动作。他一把将人从窗台拽下,翻身压在木质地板上,右手压在黎稚脑后,另一只手把黎稚的两只手并拢束缚至头顶,同时用腿压制住少年正要反击的双腿。
迟景年的身体虽然这几年被黎稚当做储备粮各种珍惜材料喂养,身体素质能甩正常人好几十条街,与还处于成长期的黎稚也能僵持一段时间。
但血族毕竟不是单纯凭力量取胜的种族,如果黎稚下定了决心,迟景年又怎么可能压制得住黎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