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尚琦有些含糊的低声道:“元旦之前,我去岐山王室墓园凭吊过刚迁来的三公主,求她不要怪我。果然这几天三公主就让她儿子来找我了,每天都做以前那些坏人对我做过的事,我没感到厌恶、却感到喜悦。院长,这是因为公主的儿子饶恕了我,还是因为我更加堕落了?”
轩羽琛坐在倒霉的、昏晕过去的修道院长的背上,模仿着修道院长的声音说:“孩子,这是公主的儿子宽恕你的预兆,你应当追随他、为他效命。”
“院长,他在天堂、还是地狱?我需要死吗?”晋尚琦道。
“孩子,你不需要死,你会活得好好的,那里有蔚蓝的天空,有无垠的大草原,你可以跨上奔腾的骏马、任意驰骋,你可以放声高歌、自由自在。”轩羽琛道。
晋尚琦有些狐疑的道:“公主的儿子也这样说,院长,您怎么会知道?”
轩羽琛清醒的知道需要冷静、不能急躁冒进,可现实总不断压迫着他快一些、再快一些,因而他有时不免会知易行难、急于求成。晋尚琦的反问让假冒修道院长的轩羽琛明白,即使在忏悔仪式里,也不能太直接、太随意。
轩羽琛煞有介事的道:“孩子,这是至高神对你的恩典,神允可你追逐你的心灵,喜欢的,你就去做吧,神会保佑你的。”
“我的心属于至高神,我不喜欢他对我所做的事,我只是抗拒不了诱惑我也不喜欢他,只不过觉得他是能够保护我的人我盼望他可以继续出现在我的梦里,只因我希望为他生个儿子来赎我的罪。”晋尚琦道。
轩羽琛也是很郁闷,费了几天功夫、用了不少手段,他以男人的本事、在二人游戏世界里、把晋尚琦调教得服服帖帖,可晋尚琦只要过一个白天、读一读元素神典、就只想在修道院过日子。
轩羽琛道:“孩子,回家去吧,修道院里可以是修行,照顾你的家人也可以是修行,看看你的哥哥,你就能体验到神恩的光辉。”
“院长,我哥哥怎么了?”晋尚琦道。
“孩子,你说的那位公主的儿子,终于被你感动了,他不仅要宽恕你、还要赐你恩惠,等你见到你哥哥,你就会明白的。”轩羽琛道。
“院长,他成神了吗?是天上来的神灵吗?”晋尚琦道。
“孩子,天机不可泄露。”在神学世界、光会背诵宗教典籍是远远不够的,轩羽琛靠修道院长的一本日记、眼看已忽悠不住晋尚琦,只好使出“天机”这百试不爽的不二法门。
“感谢至高神,是神恩给了我洗净自己不义的机会,我会努力的。”晋尚琦道。
“孩子,耐心的等待,等待神遣来的人,他若召唤你,神便会赦免你的罪。阿门。”轩羽琛道。
“我专心仰赖至高神、赞美无所不能的至高神。阿门。”晋尚琦道。
宗教的力量果然很强大,即使逻辑上破绽百出、也拥有无数虔诚的信徒。也许晋尚琦参悟了什么,也许晋尚琦只是需要倾诉,此刻的晋尚琦、情绪已大为平复,走出告解室、去大厅参加主礼拜日典仪。
轩羽琛虚擦了一下脑门,庆幸晋尚琦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他虽有很多理论书籍,能照搬宗教经典、大而无物的泛泛空谈,但只适合忽悠,真解决具体问题,没有修道院长这样磨炼几十年、说上一会就捉襟见肘。
岐山是一个很大的范围,普通人并不知道梁国王室墓园的准确地点,轩羽琛花费了不小功夫才找到地方。轩羽琛多少有些惭愧,可能因为他的精神世界主要来自地球,他经常惦念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却几乎想不起生身的父母,到现在他都未曾打听过鲍伦葬身何方,而这回也是他解脱雁州苦修院之困后首次至陵园追思母亲并且是在早上听完晋尚琦告解后才想到的。
姬氏王族的墓地已经非常残破,这还是陆铮一行到达咸安,对西梁王室墓园进行修葺、派兵守卫的结果。母亲的新坟比松南山之时要气派了许多,墓碑上刻着姬粟梋这个名字,墓志的记载特别简略、在祥符轩家的生活被一笔带过、根本没有提及她还生育过儿子。
在整座墓园中,姬粟梋的坟茔处在偏僻的一隅,让轩羽琛颇为惊讶的是,在一个更加偏狭的角落里,轩羽琛发现了一个他自己的陵墓,不是新修、但周边有着新近的足印。
轩羽琛盯着自己的名字,观察书写习惯、轩羽琛能推测出为表姐十媺姬罗兰所建,这个表姐的权力欲和嫉妒心都很强、手段圆滑的背后却是一颗偏激与缺乏安全感的心灵、时时都想控制他,然而,轩羽琛分明感到、十媺对他的确有情。